茶楼上的一双墨眸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白霜笑道:“县主聪慧,撒下了那些煮熟的豆子,这才让他丢尽了颜面。”
“这下可有他好受的了,等他醒过来时看他还有没有脸面出府!”翠红狠狠啐了一口,只觉解气。
顾青鸢眸色冷冷,她与容朔尚未见过面,可对方竟能想出如此阴毒的招数来加害他,若非不想将事情闹大,理该取了对方的性命才是。
可容朔毕竟是容锦的弟弟,他若死了靖安王府势必会严加追查,自己难以脱身不说,还有可能累及容锦,姑且以牙还牙讨回一些利息。
“今日之事不必告知王爷。”顾青鸢仔细交代道。
她太清楚容锦的性子,若让他知道了定会起杀心,到时候兄弟阖墙只会让容锦成为众矢之的。
白霜明白其中厉害,心中虽气但还是颔首应下,心里却对顾青鸢越发钦佩起来。
以前她曾觉得世上恐没有女子能配得上王爷,可如今却觉王爷能娶县主为妻才是老天给的福气。
容朔惊怒寒冻之下晕死了过去,被御医灌了一碗汤药才缓过来。
崔氏坐在榻前抹泪,钟嬷嬷看着昏迷不醒的容朔气恼道:“天子脚下竟有人敢对二公子做出这等事来,此事必要老王爷查个水落石出,还咱们二公子一个公道才是。”
崔氏眸色一暗,拭泪道:“此时先莫告知老王爷,否则以他那个性子还不知要闹出多少事来。”
“可咱们二公子不能白白吃这个亏啊!”
“钟嬷嬷,你先去给朔儿熬些汤水来,他受了寒需得补一补才行。”
钟嬷嬷没多想,心疼的擦了擦眼泪,抬身去厨房熬汤。
崔氏坐在床榻上满目心疼的看着容朔,她掏出帕子想为容朔擦一擦脸上的脏污,却将容朔吓得惊醒。
“别碰我,你们别碰我!”
“朔儿,是我啊,我是母妃。”崔氏连忙柔声开口安抚。
容朔浑浊的眼底一点点变得清明,待看清自己身处卧房之中,才终于放下心弦,忍不住抓着崔氏哭诉道:“母妃,那些混蛋,他们……他们对我!”
容朔难以启齿,生平从未遇到过这种事。
“好了,不说了,事情都过去了。”崔氏摸着容朔的头,心疼不已。
“过不去过不去了!”容朔虽是男子,但自幼娇惯在父母身边心智尚不成熟,此时受了挫折便如孩子般只想寻求父母的安慰。
“我此番真是丢尽了脸面,成了全京城的笑话,以后我还如何有颜面出去见人了!”
听着他的哭诉崔氏亦是心中不忍,一边安抚着一边问道:“那你可知对方是何人?”
容朔哭诉声一顿,眼神有些躲闪,“不……不知道。”
崔氏蹙眉,却是不信,“对方此举摆明就是为了羞辱你,你是堂堂靖安王府的公子哥,谁敢公然对你做这等事?你到底得罪了哪些人?”
“我初来京城不久,又能得罪谁?”
崔氏见他嘴硬不肯说,也有些气恼,起身道:“你既不与我说就算了,我让你父王去查。”
“不行啊,母妃!”容朔慌忙抓住崔氏,咬了咬牙只得尽数交代。
崔氏闻言蹙蹙眉,她并没有开口指责容朔,只问道:“这般说是顾青鸢打晕了你?”
容朔也不清楚,“我没看到人,被山匪引到小树林后就被人打晕了。但我想应该不是那顾青鸢做的,八成是那些山匪没抓到人怕拿不到银子,他们又与靖安王府有仇这才来算计我。”
崔氏却觉得不大可能,“他们恨的是你大哥,无故算计你做甚。”
“这般说是贱人害我了!”容朔目眦欲裂,“她害我丢尽颜面,这便找她算账去!”
“闹够了没有!”崔氏动了气,怒其不争的瞪着容朔道:“你还敢去找人家讨说法!此事本就是你有错在先,若给你父王和大哥知道了,你这条小命可还保得住了!”
一想到容锦那满是杀气的眸子,容朔便不由缩了缩脖子,“我也是一时冲动才想到这个法子,又没想算计她的性命。”
现在想想方觉后怕,“母妃,她既知道买凶的人是我,她会不会告诉父王他们?”
崔氏揉着眉心,只觉头疼。
她没想到容朔行事这般不谨慎,更没想到那顾青鸢比她想象中的还难对付。
她沉眸想了想,开口道:“你最近老实待在房里莫要出去乱走,我亲自去见一见那位长宁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