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泽上前将他脸上的头发拨开,一张满是沧桑的脸暴露在众人面前。
脸上满是脏污,已经看不出来具体模样,眼底青黑一片,下巴上蓄满长长的胡须,像是好些年没有修剪过了一般,额头上还挂着大片已经干了的褐色血迹,应该是之前受了伤。
沈倾转头看向府卫,“刚刚他说自己是云家人?”
府卫点头,“是,不过就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彻底昏死过去了。”
此人身份虽然未明,但却以云家自居,所以沈倾想了想,还是让人将他带进了府中厢房。
又找人给他好好梳洗了一番,才能看清他的容貌。
是一张极为陌生的脸,年纪同沈奕安相仿,沈倾确定,她从未见过此人。
让拂衣给这人诊了诊脉,确定他只是劳累过度并没有其他问题之后,沈倾让拂衣寸步不离看着他,才和陆晏离开了厢房。
到底是个身份不定的陌生人,沈倾不敢掉以轻心。
戌时末,陆庭煜和陆晏回了靖安王府,沈倾在门口送别两人,两人脸上都带着笑。
而就在沈倾看不到的地方,陆晏脸上的笑意倏然收起。
陆庭煜脸上的笑一僵,“阿晏,你还怨我是吗?”
“怨你什么?”
陆庭煜叹息,“怨我这么多年来从未管过你。”
陆晏笑了,“靖安王这个时候才来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陆晏活了多少年,陆庭煜的那份父爱就缺失了多少年,所以于陆晏而言,除了那层血缘关系,陆庭煜和陌生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不是他和沈倾的婚事需要陆庭煜出面,他根本就不会与陆庭煜出现在同一个场景里。
说完,陆晏坐上马车,直接离开。
陆庭煜看着陆晏的马车愈驶愈远,眸底划过一抹暗色。
……
翌日一早,陆晏就赶到了宜宁侯府。
沈倾还在梳妆,陆晏就在门外等着,耐心极了。
门终于被打开,陆晏眼前瞬间一亮。
因为已经和离,所以沈倾又梳起了少女髻,锦缎般的长发散在身后,发髻上只插了两支步摇,看起来清丽又雅致。
陆晏忍不住弯了眉眼,“皎皎今日真好看。”
沈倾揶揄出声:“是你未婚妻的身份好看吧?”
心思被拆穿,陆晏也不尴尬,旋即有些神秘的出声:“皎皎,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沈倾朝他看一眼,却见他两手空空。
“在马车上,一会你就见到了。”
沈倾很是期待的应了一声,而后看向蝉衣,“那人可醒了?”
蝉衣摇头,“还没呢,听拂衣说怕是还要再睡上些时候。”
到了宜宁侯府门口,陆晏从马车上抱出一个小匣子,放到沈倾怀里,又给了她一把精致小巧的银色钥匙,“一会上了马车打开看。”
说完,送沈倾先上了宜宁侯府的马车。
两人只是定亲,还未成婚,所以如今还不能同乘一辆马车。
上了马车之后,沈倾一脸好奇的将匣子打开,就见最上方赫然摆着一张地契。
再细看,发现这竟然是——
靖安王府府邸的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