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应了一声,将偏房喝的正欢的两人交给云潇潇,自己则是带着蝉衣朝齐福堂走去。
至于阳陵侯唤自己过去的用意也很简单,无非就是被皇帝罚了想找个出气筒罢了。
沈倾过来的时候,齐福堂已经坐满了人,比上次阳陵侯夫人兴师问罪却反被她拿了商铺地契的那天还要热闹,就连只能靠着肩舆出行的穆子谦都来了,横在地上不伦不类的。
沈倾走到给自己预留好的位置,刚落了座,阳陵侯满是愠怒的声音便紧接着响起,“沈倾,你可知刚刚陛下唤我入宫所为何事?”
沈倾想也没想直接回应,“不知道。”
阳陵侯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声音也骤然拔高几分,“不知道?你会不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沈倾嘴角带笑,神情坦然看向阳陵侯,“我今天做了什么?自然是帮父亲尽了为人夫该尽的责任。”
说起这个,沈倾一下子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不等阳陵侯回应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说起来,父亲此事行的确实欠妥当,父亲以为,将三位姨娘养在外头,母亲不知情便不会难过,三位姨娘也不会因为成为妾室而不适应,却未曾想过这于母亲而言是欺骗,于三位姨娘而言则是委屈,我不能看着父亲这样继续错下去,便自作了主张拨乱反正,免得父亲日后受人诟病,此举何错之有?”
阳陵侯面上闪过几分浓浓的震惊,免他日后不受人诟病?
可不就是免了日后被人诟病吗!
因为现在他的名声已经被沈倾彻底毁完了!
可偏生沈倾还说的那般大义凛然,乍一听起来竟然还觉得有几分道理,阳陵侯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又捋顺了一下思绪,才继续质问道:“你所谓的拨乱反正我暂且不细追究,就单论你这般高调行事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麻烦,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上次你将徐姨娘抬进府门的时候陛下罚了我整整一年的俸禄,今天这次更是免了我三个月的早朝,你可知道,朝堂之上瞬息万变,三个月不上朝,我们阳陵侯府的地位将会下降到何种程度?”
越说越气,说到最后,阳陵侯的声音已经近乎于吼了。
这样的结果在沈倾的意料之中,但沈倾并不准备和他争论早不早朝的问题,直逼问题核心,“那父亲可知当年犯下的过错会在今日收下苦果?”
事实再明白不过,如果不是当年阳陵侯私心泛滥又故作聪明将三位姨娘养在府外,沈倾就算是想接也无从下手。
阳陵侯瞬间理亏,只能靠怒吼出声来维持自己的威严,“你是在指责我吗?”
沈倾看着他的眼睛,声音不高不低,“父亲多年将三位姨娘养在府外,本就是错误,而今的结果,也是父亲该得的。”
“啪”的一声响起,阳陵侯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怒骂出声,“混账!你竟然敢这么同我说话?”
沈倾面色如常,看不出一丝惧色,更是顶着阳陵侯的怒火继续出声,“父亲这般好谀恶直,怕是早晚会将阳陵侯府的多年基业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