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玉楼春门口跪了一地,只有齐雍和沈昭嬑还站着。
齐雍定定看了她片刻,见她低眉敛目,神色平静,这才走到齐知衡面前,一只手握住刀柄,噗一声将刀拔出来。
齐知衡疼得浑身抽搐,喉咙里发出一声惨呼:“殿、殿下饶命啊!”
齐雍一脚踩到他的腿上,一手搭在膝盖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齐知衡:“康郡王这一脉是宗室嫡系,与皇家血脉亲厚,按照辈分,你应该称孤一声齐王叔。”
齐知衡已经吓傻了。
按照宗族辈分,他确实应该叫一声“齐王叔”,可眼前这人是大名鼎鼎的“活阎王”,“杀人魔”,暴戾成性,杀人如麻,就是给他一千个、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叫。
齐雍垂目:“孤还从来没听人叫过齐王叔,不如你先叫声齐王叔?”
不如你先叫声知衡哥……哥!
不知为何,齐知衡脑中陡然浮现了这一句话,心中涌现了一股强烈的不安,哆嗦着嘴巴,牙齿喀啦直响。
“怎么不叫,嗯?”齐雍声音沉了沉,透着一股子压迫。
“殿、殿下,”齐知衡不敢叫,吓得眼泪横流,“我知道错了,我刚才都是胡说八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叫!”齐雍嗓音低沉,宛如闷雷滚动。
“齐、齐王叔,”齐知衡喉咙里发出痛苦呻吟,哭得一脸鼻涕一脸泪,“殿下求您饶了我吧……”
“好侄儿!”齐雍低笑一声。
他捻动着脚,只听到“喀嚓”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在场所有人都不禁皮子一紧,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胆小一点的,身子已经软倒在地上,便是胆大的人,也是一个个抖如筛糠,也不是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
“殿下饶命啊,是我故意污蔑沈大小姐的名节,我错了,求您放过我,我向沈大小姐磕头认错……”
比起断腿的疼痛,齐知衡更加惊惧,整个人已经被吓到精神崩溃,身子不停地抽搐痉挛。
齐雍抬眼,目光一扫众人,之前笑得最凶的一个小姐惊吓过度,白眼一翻砰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目光落在清平县主身上,齐雍问她:“沈大小姐退亲一事,是孤做的中人,见证了两家退亲的经过缘由,孤怎的不知,武宁侯府是因沈大小姐毁了名节,这才要与沈大小姐退亲,孤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目光一冷:“你说!”
清平县主身子不停地哆嗦,上下嘴巴就像粘住了一般,怎么也张不开嘴。
齐王殿下的目光,像刀子一样,生生要将她活剐了一般。
“说不出来?”齐雍抬起手中的刀,刀尖轻挑起她尖瘦的下颌,“所以你们兄妹二人,仗着宗亲身份,欺辱臣女,折辱镇北侯府。”
清平县主感觉下颌处被刀尖贴住的地方,一股子冰寒阴冷钻进皮肉里,窜进了四肢百骸,令她遍体生寒,整个人就像冻住了一般,身体变得僵硬麻木,甚至连脑子也被冻住了,丧失了一切思考。
齐雍脸上没了笑意,语气冰冷:“镇北侯府满门忠烈,世代功勋,沈侯战功卓著,深得皇上信重,连孤也要礼让三分,谁给你们的狗胆?”
清平县主太害怕了,哭声到了喉咙,生生叫她掐了,抑着嗓音哀求:“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齐雍缓缓收刀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