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这些人为什么回来救白墨!”
“我……”
贺诗雯一时语塞,也解释不出。
明明白墨没什么背景,没有什么可图的啊,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说不出来了吧!”公安冷笑道:“就算我们今天真的死在这里了,也会诅咒白墨这个汉奸不得好死!”
“够了!”
白墨忍不住出声,他说话时看向的不是一众公安,而是一副闲庭信步样子的丹尼斯,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白墨咬了咬牙,低声道:“我答应给你办事,把他们都放了。”
“好,没问题。”
丹尼斯笑眯眯地答应下来,他招了招手,他的那些手底下立马松开了公安们。
不过,他只放了几名公安离开,其余跟白墨一起参与过走私的同伙全都被留了下来。
白墨也找机会把执意不肯离开的贺诗雯敲晕,让公安那边把她带走。
等到所有人退走,原地只剩下了丹尼斯和他的人。
白墨暗暗松了口气,贺诗雯和那些公安都离开了,只要他后面找机会溜走回去,应该就能重回正轨了吧?
丹尼斯好像听到白墨的内心想法一样,毫不留情地戳穿道:“劝你还是别想着找机会逃走,老老实实留下来帮我做事比较好。毕竟不管你情愿还是不情愿,我们出现救下你,公安那边只会以为你是我们的人,就算回去也会被当成敌特给枪毙!”
“……”
白墨抿唇,警惕地打量着丹尼斯,“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丹尼斯自然能看出白墨对他敌对的态度,不过他也不生气,反倒呵呵一笑道:“老朋友,干嘛对我这么大的敌意呢?我真是来救你的。”
“谁跟你是朋友?我们今天不过就才见了一面而已。”沈傲不愿意认这个亲,他的亲戚一箩筐,可不想要这种危险人物当亲人。
丹尼斯反而感到有兴致,“确切来说,我们可不止见过一面。”
“什么意思?”
白墨盯着丹尼斯的脸,试图从上面找到任何记忆中熟悉的样子。
完全陌生的脸。
但那双眼睛……灰色的眼睛,似乎有些令他感到熟悉?
“你、你是——”
白墨指着丹尼斯的脸,满脸不可思议道:“当年农场逃跑的那个劳改犯?”
十年前,柳树大队的农场下放了一批劳改犯。
这些劳改犯大多都是成年人,唯独其中有个十一二岁的孩子,那个孩子是跟着他妈妈下放到农场。
那时候正是形势最紧张的时候,劳改犯待遇非常之差,差到不被当成人看,隔三岔五地就搞一次批斗。
当人处在集体中的时候,个人的声音是听不到的,人们心底的恶意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而曾和外族人结婚生子的那个女人无疑会得到的别针对,她所生下的那个有着异域人血统的孩子自然也不例外……
那个孩子就是丹尼斯。
在他的母亲死后,丹尼斯的处境就更加糟糕,因为年纪小力气也小,干活赚到的粮食根本就不够他吃的,他饿得面黄肌瘦,整天披头散发。
看不清他的具体样子,大队里的人都对他的那双眼睛记忆犹新,毕竟这是他们有生以来头一次见过有着灰色眼睛的人,自然理所当然地将他当成了妖怪。
白墨也是如此,加上他还是大队里的孩子王,没少跟着同伴们一起去欺负整天吃不饱肚子的丹尼斯。
丹尼斯饿得太厉害,压根没有力气还手,经常就是被他们打得爬不起来。
不同于他们这些男孩子喜欢作弄丹尼斯,小妹打小就善良,如果被她看到他们欺负人是一定会管的,甚至还给丹尼斯送过吃的……
后来,有一天丹尼斯失踪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农场里的人都说他跑了,说不准早就死在路上了,小妹还难过了好一阵儿。
只是,谁也没想到……那个消失不见的劳改犯——丹尼斯竟然还活着!
“是我。”
丹尼斯承认起来并不觉得丝毫窘迫。
他那时候有什么错呢?
错的明明是愚昧无知、只知道顺大流的愚民们!
他要改变这个世界!
为此,他不惜付出一切。
丹尼斯一副完全拿捏了白墨的样子,他扬起唇角使出杀手锏,“我劝你别动歪脑筋,老实地留下来为我做事。如果你敢往外泄露半个字,就别怪我说出自己曾经的身份连累上白英,你也知道现在白英的身份有些尴尬,毕竟已经摊上你这么个走私的哥哥,如果再让人知道她曾经帮助过敌特,你觉得她还能留在部队吗?”
白墨一咬牙,“别对我妹妹下手……我答应帮你做事!”
“很好。”
丹尼斯满意笑了,“现在跟我们离开,回我们新的基地,至于这些人的生死去留,由你决定。”
说着,丹尼斯的目光落在了被剩下的蒋哥等人身上。
白墨也顺势看了过去。
蒋哥等人完全被这一突发情况给惊到了,尤其是当公安们落败离开,他们内心的惶恐更是难以言喻。
他们走私只是为了赚钱,没想到白墨竟然跟敌特有勾结,这可是要命的事儿啊!
要是被逮到,可是要被直接枪毙的!
“白、白哥,别杀我们!”
之前在牢房里打过白墨的小武等人此时慌得不行,纷纷出声求饶,“之前是我们不对,你要是不高兴就打回来,别杀我们!”
“白哥!看在我们以前的交情份上,放了我们吧!我们保管什么都不说!”
白墨摇摇头,并没有要和他们计较的打算,“留下吧。”
“好,听你的。”
丹尼斯微笑着应下,可下一秒他忽然抬起枪口,随意对准了刚才出声说要离开的那人。
砰!
枪声响起,男人脑门上多了个大洞,就此倒地气绝身亡。
“你!”
眼看着相处多日的弟兄死在眼前,白墨愤慨地看向身旁的丹尼斯,“刚才不是说会听我的留下他们吗?”
丹尼斯吹了吹枪口的烟雾,神色淡然,仿佛刚才杀人的不是他一样,语气甚至还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唔……真是抱歉,一不小心手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