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南宫灵拒绝了李溯,但李溯并没有放弃。
之后几日,他在与她对练,给她喂招时,就特地使出了一些格外奇诡的招式。
这些招式基本都是从昔年逍遥派收藏的残篇上来的,用逍遥派祖师逍遥子的话说就是,不成体系,但在生死相搏中,有令敌手难以防备的制胜之处。
李溯也学了一些,往日用来唬宫中那些过于调皮的弟子,效果极佳。
但到了南宫灵这里,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她当然也觉得这些招式看起来很新奇,和她以往见过的完全不同,但几个回合后,她就像平时一样,尝试用天山折梅手反制了。
昔年虚竹传他折梅手时,曾对他说过,这门功夫是永远学不完的,学得越久,用它对付过的敌手越多,越觉精妙。
李溯自己学的时候,感受还没这么深,现在教南宫灵,看着她顺利地吃下自己的每一个招式,甚至连逍遥派那些残篇上的招式也不例外,他才真正明白虚竹的话。
他也终于意识到,前几年虚竹为什么会说,他练此功时,不够大胆,建议他往后主练天山六阳掌。
的确是不够大胆——他拆解的招式很多,化进折梅手内的也不少,但像残篇中这些不成体系的招式,他化入折梅手中时,就会下意识想要保留其奇诡的风格,最终化不彻底,招式不如原先好用,折梅手也失了应有的威力,两头不讨好。
南宫灵则根本不想那么多,她遇到任何招式,都遵循练折梅手的原则,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抓住那招式的制敌关键化了再说。
至于招式原本的风格能不能保留,则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用她的话说就是,她练的是天山折梅手,又不是他喂给她的招式,那当然是以折梅手为主啊。
李溯听得心情复杂,沉默了许久都没开口。
南宫灵看他这样,还有点困惑,抓着脑袋问:“怎么了?难道我练错了?”
“……没有。”李溯语气艰涩,“你是对的,就该这么练。”
南宫灵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来来来,咱们继续。
她现在已经彻底感受到了这门功夫的有趣之处,也调整了心态,把跟他对练当成打游戏,化去一招,就是通过一关,于是越练越舒爽。
甚至还觉得不够。
李溯却朝她摊了摊手,说他只准备了能给她喂五日的量,没法继续了。
南宫灵:“?”
怎么这样?她还没玩够呢!
他笑起来,说不是你说的吗,你需要劳逸结合。
“这都练了五日了,是时候让你休息一下了。”他说。
南宫灵闻言,不由得扁了扁嘴,说可是在灵鹫宫内,根本没有“逸”啊,总不能又睡上三天懒觉。
义母在治病养身体,义父在日夜陪伴义母,根本没空搭理她。
师兄就别说了,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琢磨降龙十八掌,琢磨得完全入了迷。
李溯不来陪她拆招化招,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能叫逸吗?
这叫无聊!
李溯也清楚灵鹫宫内是个什么情况,见她皱着鼻子小声抱怨,想了想,说你若觉得山上太闷,可以下山转转。
南宫灵一听,眼睛都亮了,说真的可以吗?
“你又不是灵鹫宫弟子,当然可以。”他答,“回来的路你若记不住,去缥缈峰找人即可。”
南宫灵:“从缥缈峰过来的路我记得。”她记性好。
但是从别的地方去缥缈峰的路,她就不清楚了,因为她没走过。
李溯显然也听出了她的意思,又沉默片刻,才道:“你若不介意,我陪你出宫走走?”
南宫灵当然不介意,但她也不想为难人家,还是先确认了一下:“不违反宫规吗?”
李溯顿时失笑,说他和普通弟子不一样,他是可以随意离宫的。
“因为你是少宫主吗?”
“不是。”他摇头,“因为我每年都要回一趟西夏。”
南宫灵这才知道,除了是灵鹫宫的下一代宫主,李溯还是西夏国的郡王。
有正经封地,每年都能从赋税里拿到俸禄的那种。
南宫灵:“……”
这要是她,她肯定吃喝玩乐去了,还学什么武功!
不过考虑到这是一个充满武林高手的世界,李溯在当西夏郡王的同时,努力练武,其实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
他每年都要出宫,对下山的路,或者说整座天山,都很熟悉。
他问南宫灵出宫后想去哪里转,南宫灵一时半会儿没主意,他便主动提供建议,问她想不想去看瑶池。
南宫灵:“瑶池?”
“相传穆天子持灵璧,驾车三万里,只为拜会西王母。”他向她介绍,“后来西王母在瑶池接见了他,一人一神,于池边对酒当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