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把滂沱山交到我手里,我就要替师父守着!”
“你何必固执呢,”谢渊拉她的手,“这些年滂沱山的账目都是你大师兄在管,那些庞大的流水经过他的手,都用在了什么地方,你清楚吗?”
向云疏微怔。
她的确不知道。
曾经大师兄是她最信任之人,她绝对相信大师兄为人,也没有想过账目的问题。
可如今……
她犹豫了。
谢渊又道:“云儿,你看看如今这天下,还能回到大周时代吗?”
“我不知道。”
“你心里清楚不可能了。”谢渊说道,“你大师兄若是要挑起战乱,伤害的是天下百姓,天下乱,百姓苦。我相信你师父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这只是你的妄加揣测。”
“庞大的容门财富,已经成了你大师兄手里可以威胁到朝廷的武器。你知道父皇为什么一定要拿下滂沱山了吗?”谢渊轻声说,“因为你,朕不愿意让容门众人受到伤害,所以朕想请你放手。相信朕,朕一定会做一个好皇帝。”
“不。”
“云儿,你为何不能以天下大局为重?”
“我不可能只因为你的一面之词,就把我师父一生的心血交出去。我必须要见到大师兄,当面问清楚!”
谢渊道:“如果你一定要见到曹无憾的话,朕可以告诉你,他不在滂沱山。”
“他在哪里?”
“无极山。”
“越州府的无极山?”
“没错。”
“他怎么会在那里?”
“朕目前得到的消息,你大师兄的秘密可能就在那里。”
“我现在就去无极山!”
“你不必去,他很快就会来这里,你只需要等着即可。”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向云疏皱眉,“又是二师兄告诉你的?”
“傻子,朕可是皇帝。”谢渊伸手想拍拍她的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已经干涸的泪痕,又克制住了,“朕知道的东西,总是会比旁人多一些的。不过,朕也不是全知全能,至少目前为止,你大师兄在做什么,朕还不清楚。”
他又柔声说:“钰儿和萱儿还在宫里等着你,先跟朕回去吧。”
叶七立即调转马车。
一路上,向云疏默默无言。
谢渊开口:“朕打算为你办一个医堂,京都最大的医堂。将来,你可以尽管坐诊给人看病,研究医术。”
向云疏淡道:“皇上这算是收回滂沱山,给我的一点小小补偿吗?”
“做生意原本也不是你擅长的事情。而且,火器这种东西一直掌握在私人手里,是很危险的事情,这一点你必须得承认。”
“呵呵。”
向云疏冷笑了声,“陛下比先帝可聪明多了,难怪如今双喜临门呢。”
“朕何喜之有?”
“瑶妃有喜,皇上不会还不知道吧?”
谢渊朝她脸上看了眼:“你吃醋了?”
“陛下想多了。你是天子,有多少女人,生多少孩子都是应该的。我吃哪门子醋。”
“哦。”谢渊不再说话。
到了宫门口,叶七下来扶向云疏下马车。
向云疏心里惦记着两个孩子,又想着大师兄的事情,埋头走了几步,不妨撞到了谢渊后背。
谢渊转身一把握住她手腕:“你为什么不吃醋?”
“什么?”
“这些年了,你对朕一点喜欢也没有?”谢渊定定看着她,眼神中有受伤之色。
“我现在没有心情与你说这些。”向云疏有些不耐烦,“你说你喜欢我,但我认为喜欢一个人,是要设身处地的为她考虑,而不是只想着算计她,占有她。所以我并不认为你爱我。”
谢渊眸底有怒意一闪而过:“朕若不喜欢你,何至于费这么大力气,与曹无憾顾执安那两个反贼合作?”
“你敢说你完全不是为了滂沱山的财富?”
“朕对滂沱山势在必得,但因为你,朕才愿意徐徐图之!”
“这么说,我倒该说声谢谢你?”
“你对我始终有埋怨,有愤懑!”谢渊冷冷说,“你恨我当年用你做药娘,伤害你。恨皇祖母带走了钰儿,让你们骨肉分离!”
“你错了。我对你根本没有那么强烈的感情。”向云疏平静的说,“其实我只是……不怎么在意你。”
“可是当年你分明很投入!”
“鱼水之欢,未见得与感情有什么关系。”
“你——”谢渊怒极,一抬手把她抱起来,大步走向承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