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宛说着,破涕而笑,“看你这个丑样子,真别扭。你不好好当你的云妃娘娘,扮成这幅样子要做什么去?”
“我去找我师兄唉。”向云疏叹气,“也不知他跑哪儿去了。”
“你哪个师兄?”
“顾执安。”
“二先生,做火器那个?”
“就是他。”
“我知道他在哪里。”
“你知道??”向云疏大为吃惊,“你怎么会认识我二师兄?”
“我不认得他,我只是刚好知道他在哪里。”
“带我去找他!”
“有什么好处?”
向云疏从怀里摸出银票,啪拍她手里:“拿去花,不够再跟我说!”
朱宛看了眼银票上的数字:“随便出手就是五百两银子,滂沱山的小先生出手果然豪横。”
“你错了。”
“什么?”
“我现在是滂沱山的门主。”
“门主姐姐,让我入门呗?”
“我继位后再收入门的人,可就都晚我一辈,只能做我师兄们的徒弟了。”向云疏挑眉,“你确定吗?”
“算了算了,我不想平白无故多出一帮师伯师叔。”朱宛美滋滋的收起银票。
别看她是个郡主,每个月也就十两银子的零花钱,连崔记的一盒胭脂都买不起。
她带着向云疏来到了一间仙气缭绕的汤楼。
向云疏看着来来往往进出的男人:“这么热的天,怎么还有人泡汤?”
“来泡汤的男人,又不是只为了泡汤。”朱宛拉着她去了不远处的一家成衣店,“那里只招待男人,咱们这样是进不去的。”
“给钱还有进不去的地方?”
“我知道你有钱,但你低调点,不是所有地方都看钱。”
“那就是给的不够。”向云疏说,“十万银子够不够买下那座汤楼?我当老板,看谁敢不让我进。”
“……”朱宛叹气,“我跟你们这些有钱人拼了。”
说归说,买楼不是一时三刻的事情,向云疏还是听从朱宛的安排,乖乖换上了男装。
“把你脸上那些脏东西也擦了!”朱宛看不惯她易容后的脸,坚决要求她恢复原本容貌。
既然换了男装,向云疏也就没有反对。
换好衣服的两个人站在镜子前。
朱宛活脱脱一个活泼俊秀的富家小公子哥儿,向云疏一出来,则直接惊住了铺子的老板娘。
老板娘绕着她走了两圈,眼睛发亮:“陌上人如玉啊。二娘我在京都街面混了二十年,还没见过公子这样的漂亮人物。公子姓什么,多大年纪,可曾婚配?”
“你这半老徐娘啰嗦什么?”朱宛把她推开,“就算人家没有婚配,还能轮得上你?”
老板娘娇笑:“我不过开个玩笑,不过,公子这般容貌,哪怕只有一夜春宵,也是值得。”
“呸!”
朱宛丢下银子,拉着向云疏离开。
汤楼门口迎客的伙计看到来了两位贵公子,连忙殷勤的把他们迎到里面。
向云疏直接问:“顾二在哪里?”
顾执安掌管天下火器制造生产,又是个百花丛中过的风流人物,在京都的生意圈里算得上无人不知。
一般人见了都得称呼一声“二爷”,或者“顾爷”,敢直接唤他顾二的,伙计还没见过。
又见着小公子容貌俊美异常,气度不凡,当下也不敢怠慢:“二爷是我们这里的贵客,请问二位是?”
“我是他……弟弟!”向云疏说,“亲弟弟,告诉他,他妹妹死了,让他回去出殡!”
“……”伙计咽了口口水,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小跑着去报信。
向云疏跟着他,一脚踹开汤屋的门。
烟气缭绕中,顾执安躺在汤池里面,身边跪着两个衣衫清凉的美人,正为他按摩。
伙计慌忙道歉:“二爷,实在对不住,这位公子说是您的弟弟……”
顾执安抬起眼皮,看了眼向云疏,不由得失笑:“好家伙。”
向云疏笑不出来。
她沉着脸走过去,拿出两块银子给两个美人:“没你们的事了,出去吧。”
“公子不如下来,奴家也为公子松松筋骨。”
美人见到这样的美少年都眼睛发亮,有些恋恋不舍。
“不怕死的东西,还不滚?”朱宛喝道。
美人这才连忙接过银子,披上外衣出去。
“小师妹,你打扮成这样进来做什么?这里可是男人的销金窟,你一个姑娘家来了也享受不了。”
向云疏抽出匕首,蹲下身,刀尖抵在他脖子上,冷冷说:“顾执安,现在我以门主的身份跟你谈话。”
顾执安连忙举起手:“好好好,我这就出来。”
他的桃花源眼扫了眼门口的朱宛:“小郡主闭上眼。”
“什么意思?”
“因为……”顾执安说着就站了起来,“我要出来穿衣服了。”
“啊,不要脸!”
朱宛吓得尖叫一声跑了出去。
顾执安哈哈笑起来。
向云疏始终冷着脸:“二师兄还是这般放荡不羁,我真后悔那些年劝说三师姐与你和好说过的蠢话!”
顾执安听了沉默了会,拿过架子上的袍子披上,叹气:“小师妹……不,门主有什么吩咐?看来你已经恢复记忆了。”
“没错。”
向云疏坐到椅子上,“我想听你说说,你和大师兄的秘密。”
“啊哈,我们能有什么秘密瞒着门主?”
“谢渊都告诉我了。”向云疏看着他脸上的玩世不恭,神色严肃,“大师兄是独孤天宇的儿子,而你是独孤家家臣的后代。”
顾执安依旧脸上含笑:“哎呀,这也没什么要紧的。即便我这种孤儿,也是爹娘生的。”
“这么说,都是真的?”向云疏的眼眶逐渐泛红,“大师兄和你一起谋划,害死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