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迅速引起震动!
太子出门是经过新帝同意的,出门也带了不少侍卫随从,出宫回宫经过大乾门,都没有丝毫异常。
不过,进宫之后,跟在他身边的人,只有一个叶七。
叶七跪在承乾殿门口的青石砖上,脑门上都是血,黏糊糊的已经干涸,变成了褐色。
“叶七,你是怎么办事的?”陈福气急败坏的冲着他身上踹了一脚,“进宫之后还能把小殿下弄丢了!要你还有什么用!亏得小殿下抬举你,力保你做司礼监秉笔,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让我去找小殿下吧,陈公公,求求您了!”叶七满脸焦急,心中煎熬无比,“等找到了小殿下,小人任凭您处置!”
“现在所有人都在找,不差你一个!你已经把人弄丢了,还找呢?”陈福冷笑,“告诉你吧,若小殿下平安无事,还能留你个全尸!但凡小殿下有丝毫损伤,咱家管教你生不如死!”
很快连慈安宫里的萧太后也被惊动。
她亲自赶来询问情况,看到跪在院子里的叶七,仿佛是看着一个死人。
“在宫里怎么能就没了?”萧太后皱眉,”莫不是这孩子顽皮,又像以前那般,自己偷偷跑出去玩了?“
谢渊道:“这种情况绝无可能。钰儿以前是受了委屈才出去,如今他才出去见过他的娘亲,怎么会又跑出去?最重要的是,叶七受到了攻击,钰儿带回来的吃食也都落在了地上。”
叶七连忙抬头说:“那些吃食都是萱公主给的,太子殿下很是珍惜欢喜,绝不可能就这么丢下的。他一定是被人强行带走了!”
“快找啊!”萧太后怒道,“把皇宫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
“皇祖母稍安勿躁,朕已经派人去各处寻找。只要钰儿在宫里,一定能找到。”谢渊眼瞳幽深,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钰儿是太子,绑架他的后果,没人不会知道。”
“你不明白什么叫铤而走险,什么叫仇怨。”
“没了钰儿,对谁最有利呢?”
“难道是魏皇后和老二那帮人干的?”萧太后皱眉,“哀家早说过,你该把她们早些处置了!”
谢渊道:“皇祖母,朕可不能在刚登基,朝廷未稳的时候,就杀嫡母和兄弟。那样朕这个皇帝还怎么当?”
萧太后也知道这个理儿。
“是哀家急糊涂了。”萧太后抬手揉了揉眉心,“若不是你不争气,至今只有钰儿这么一个儿子,怎么会让人如此心焦!如今你也登基了,身边只一个病恹恹的皇后,怎么能行?是时候选秀了!”
“眼下还是寻找钰儿要紧。”
谢渊没有选秀的念头,不想在这件事上与萧太后争执什么。
整个皇宫的人都在寻找太子殿下。
但一无所获。
太子殿下失踪了整整一夜。
再这么下去,消息将瞒不住,传到外面去,到时候必定又是朝野动荡,人心不稳。
陈福气得好几次去抽打叶七出气。
叶七本就受伤,跪了一夜,又遭到毒打,昏过去两次,又被冷水浇醒。
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向云疏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晌午。
她正坐在滂沱医馆里无所事事。
因为,没人让她看病。
不是没有病人。
病人依旧很多,重病患者也很多。
但所有人都拒绝向云疏为他们治疗。
有的病人见到她,甚至还要露出几分憎恨之色。
甚至连滂沱医馆也受到很大影响,从前门口排着队的病人,如今渐渐稀少,都转移到了对门的杏林医馆。
说到原因,向云疏也是心知肚明。
无非就是因为秦洛川的事情。
从昨天晚上开始,不知道是谁,把滂沱医馆的影七娘子,就是向云疏这件事给宣扬了出去。
并且大肆宣扬,很快就传遍了京都大街小巷。
这件事引起民间许多震惊和议论。
赢娘子竟然就是荣昌伯府的那个私生女?
难怪呢!
影娘子总是蒙着面纱。
原来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身份。
秦大将军为了救她,终身残疾,失去了一条腿。那些爱他敬他的人固然心痛难过,还有不少担心西北战事波及到自己的人,更是焦虑愤怒。
这些情绪都转化成了对向云疏这个“始作俑者”的仇恨。
谁找她看病,那是要被吐唾沫星子的。
有个正在吐血的年轻后生,被家人扶着来看病,杏林医馆正排队呢,家里人没办法,忍着别人白眼,把他带到滂沱医馆。
滂沱医馆的坐诊大夫一搭手,发现后生病得十分厉害,“这个病得让我们馆主诊治,包你能好。”
“什么?你不是大夫?”
后生的母亲一听就急了,“我可不能让那个祸害给我儿看病,绝对不行!”
坐诊大夫也急眼了:“到底是你儿子的命重要,还是那些谣言重要?”
“反正我不可能让她治病!我们丢不起那个人!”妇人拉着后生就要走,“你治不好,难道别人也治不好?你个庸医!”
坐诊大夫一脸无奈:“我跟你说,你儿子的病很严重,除了我们馆主,别人治不好。”
“我宁愿死,也不能让她治!”
妇人满脸愤怒,硬是把儿子拉走。
“哇!”后生弯腰又吐出一口血来,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
妇人哭了起来:“儿啊,娘带你去找别的大夫!”
向云疏站在门口,静静看着这一幕。
妇人看见她标志性的绿衫儿和脸上的黑色面纱,便知道,这就是那位导致秦大将军前途尽毁的影娘子!
她的神情瞬间由担心变成了憎恨,随手抓起桌上一个药碗,就朝向云疏砸了过去:“你个狐狸精!你怎么还有脸站在这里!你应该一头撞死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