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玩火尿炕
由于遭遇了白骨老祖,行动上就不甚自由了。
经过一番交流,小环也大致了解这白骨老祖的来路。
据他所言,原是西北蛮荒圣殿九大护法祭司之一,至今已经闭关三百多年了。
此番出关,一是为了不使魔功失传,寻个传人。
二是听闻死泽中有异宝恐将出世,于是起了争夺之心。
当然,最好顺道再杀几个世上有名的高人,好让世人感受一下他的恐怖和强大。
俨然一个老热血恐怖分子。
那老魔见着小环,便认定了这个传人,说啥都不放手了。
小环也不敢贸然激怒他,只能用自己师父的名头,暂且作为挡箭牌。
这就惹起了一桩“隔空约架”。
那白骨老祖扬言:接下来的日子就在她身边守着,直到她师父到位之后,非得当她面活活拆零碎了不可。
那时再让她叩头拜师,一切顺理成章。
对此,小环无可奈何,只能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不过,看这白骨老祖魔魔怔怔又不太正常的样子,又对魔教同行不太感冒,应算是可用之将。
死泽之中,不知多少魔教妖人潜伏,尤其长生堂的弟子。
小环心里琢磨,或许可以卯卯劲,忽悠撺掇他先帮着干点卖力气的活儿。
毕竟为了正道考虑,哪怕多拔一颗钉子也是蛮好的么。
这意味着接下来的几天就要和他待在一起了。
对此,周一仙一百八十个不乐意——
“玩火尿炕啊!”
周一仙拉着孙女到角落,劈头盖脸的骂:
“我问你,万一这老怪发癫,以你三脚猫的道行,可有把握拿下他?”
“没有!”小环光荣的摇头。
周一仙瞪眼珠子:
“那还等啥?赶紧给你师父传信儿,让他来搞定啊!”
小环噘嘴:“急什么?伱就让我好好陪他耍耍么!”
“耍个屁!你是非得把你爷这条老命玩儿丢了才肯罢休么?”
小环积极安抚:
“哎呀爷爷您不用怕的,我给你算过命,卦象说您一生注定逍遥无忧,主平安到老,寿终正寝。再说真到了那危急时候,孙女我再不济也有手段保住您一时的。”
周一仙听了却不买账,觑了她一眼:
“那一时之后呢?我该死死呗?”
“一时之后,我师父的金遁流光就到了么。不过我还是尽量不想麻烦他,我曾给自己算过一卦,将来可是要成一桩大事的,怎不借这机会好好磨炼一下?”
说到底老头儿没能耐,也只能听之任之,却架不住齿冷:
“哼哼!磨吧,趁早把我这老骨头磨干净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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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雾霭幽黯。
叠云压得很低,看着像是随时要下雨似的。
可这般已经半天了,老天爷还是一个屁都不放。
徒留有一阵没一阵也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阴风,拂过身体的时候,便让人觉得凉飕飕的,又潮又湿,真是浑身不舒坦。
“算命的说我流年不利,不能往西走,如今来到这死泽边上,可算应了我的灾殃了。”
曾书书一边抱怨着,边往身上可劲撒着驱蚊的粉儿。
“萧师兄,你来点不?”
“呵呵,不用。”
萧逸才是此次青云队伍中的二号人物,由于是充当“管家”或“军师”的角色,所以思虑的比旁人多些。
他先是四下看了看,又伸手指掐算了一番时辰。
“今日已经赶了不少路,前面就是死泽入口,我看咱们还是养精蓄锐后,明日再进为好。”
这番话说出来,并没有人反对。
但萧逸才还是特意来到陆雪琪面前问了一嘴:
“陆师妹,你意下如何?”
陆雪琪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接着默默擦拭着手中天琊。
“……”
晓得她就是这副古怪性子,萧逸才也没在意。
此次死泽一行,陆雪琪虽是名义上的领导,但为人性子清冷,不喜处置繁琐杂事。
所以落到具体的事务上,还是得萧逸才来安排。
这位前掌门首徒,本就为人谨慎稳重。
自从万剑一继任掌门后,行事就更加如是了。
万剑一不日将与水月大婚。
尤其此次死泽之行,破天荒的竟由小竹峰弟子领队。
窥一斑而见全豹,想来未来青云高层的权力架构,恐怕要发生前所未有的变化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
越是这档口,越要讲人情世故……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但天边皆被浓重的铅云盖着,看不到任何夕阳的余晖。
众人露营的驻地,已经是死泽最外围的边缘。
在此处向内张望,只见举目茫茫,到处是水草茂盛。
偶尔有孤零零一棵树木,像老太太的牙床,稀疏的可怜。
深吸一口气,满鼻子皆是草木在泥土中腐坏的气味。
而在沼泽上空,飘荡着如灰纱一般的雾,使人辨认不清周遭,往十丈开外,看什么都显得影影绰绰了。
除了自顾擦拭天琊的陆雪琪,其余的青云六人面色都有些凝重。
自古以来,死泽即有“有入难出”的恶名,谁也不知道这里面藏着多少凶险。
接下来各人开始分工,
生火的生火,拾柴的拾柴。
忽的这时,后方金光涌彻,照亮了半边天际。
众人一齐看去,表情各异。
最醒目的是林惊羽,冷冷哼了一声。
“呀!是天音寺的同道。”
曾书书面露喜色,但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禁瞥了一旁的张小凡一眼。
却见其冷冷望着那道金光,眼中好似结了一层寒霜。
看着这位,曾书书心下不无叹息。
十年来,张小凡的性情颇有变化,变得沉闷了许多。
而症结所在,正是天音。
金光顷刻间抵至,落于地面,显出七八个僧人。
为首的是两个熟面孔,天音寺的法相、法善。
之所以碰巧相遇,因为此前有书信联络相约。
青云天音作为此次行动的盟友,结伴入泽。
双方见面后免不了寒暄几句。
可那天音寺众僧,尤其那法相,竟把姿态放得极低。
“张师弟!”
差别化对待,在张林二人——尤其在那张小凡的身上,凸显的尤为强烈。
“这十年来……你过的好么?”
众人皆无言注视,
十年前的那桩公案碰撞出的余波,至今日仍在传递。
“……”
张小凡没有回应,只是眼中恨意杀意,毫无保留。
“张师弟……”
萧逸才眼见不妥,不得不提醒了一句。法相自知失言,也怪自己急躁了。
刚一见面就急着了结当年的因果,岂不是痴人说梦?
转眼夜色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