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下午出去一趟后便清楚了那瘴气。并不需要喝这药汁,她自己也能用银针封闭穴位,不受瘴气影响。
不过毕竟是老人的一番心意,她不想辜负了。
“你那友人……”老人看着灼望才想起自己只准备了一碗。
话还未落,楚倾桉便淡淡道:“他自有办法,阿公不必在意。”灼望这般的人怕也是不愿意喝那品相极差,味涩浓的药汁的。
“只是劳阿公带路,我去了禁地后,许是便直接离开了。然有机会的话,我还是会来与阿公道别的。”
“此别后,阿公保重。”
“是……丫头,这个世道不容易啊……往后一定要珍重啊!”老人才开朗了几分的枯颜听得这话,倒是又红了些眼眶。
他这前半生或许是过得太顺遂了,孙子孙女及膝。老天是善妒的,便将他孙子孙女都带走了,至今杳无音信。
后半生孤苦了半辈子,林林总总只遇见两人,一个沈兰溪,一个楚倾桉,都是懂药乖巧之人,了却心愿,也算死而瞑目了。
到禁地后,老人只是用小刀割开了自己的手心,那涓涓的鲜血中竟然闪烁着一条金色的光髓。
灼望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微微抬眉。
“好了,结界已破,丫头进去吧。”
看着老人苍白的面色,楚倾桉上前扶住了老人,“阿公,你可还好?”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笑着颔首,花白的眉眼似乎在楚倾桉两人身上看到了自己孙子孙女的模样,“快进去吧,丫头,你们的路还很远。”
若怀笑还在,两人应是一般年岁的。
直到入了禁地内那道真正大雾四起般的瘴气后,她才知道这药汁虽品相不好却也没白喝。
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而那处说是禁地,却是一个狭隘得宛如山洞的曲谷。谷前也就不过立了个牌子,里面狭隘异常,不过刚进三米,一股子寒流便扑面而来。
楚倾桉见此,也只在谷口处便停下了,她近日玄力使用得过度了,外伤看不出,内伤还是严重。不处理了,若没有灼望,入那山洞便是去多添具骸骨罢了。
垂眸思索了半刻钟的功夫,楚倾桉便从空元中依次拿出了一百七十多种草药,其中有半数都是采自祈灵山的。
灼望看不见,但他能感知到楚倾桉此刻停下在干什么,也只是静静地候在周围。
此地算是祈灵山灵力较充裕的地方了,因此他也放了五感感受着这千年都未曾体会过的悠然。
鼻尖萦绕着几缕药气,不停地加深。几分冷润的空气抚上他的面庞,湿润冷清。树梢上似乎有不同类的鸟雀在“咂咂”叫唤,偶尔还会传来靠近祈灵山深处的灵兽的嚎叫。
只清风一过,药味便更加明显了,它被这调皮的风带的很远,却又几番钻入灼望的鼻腔。不远处似乎还有涓涓的细流润物细无声地泽润这片生机勃勃的大地。
真好,这自然之声色,依然能尽数落在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