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姑娘出生于大凉,本名刘婕,被合撒儿主人带到东瀛!至于本姑娘的东瀛名字,既然已是必死之人,又何必告诉你知晓?”
婕儿虽然受制于秦云,依然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袁轻衣在一旁喝道:“你既然是大凉子民,为何要跟着北莽贼子合撒儿,当东瀛人的走狗?汉奸走狗,不堪入目!”
“袁大小姐,你是将门之女,高高在上,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勺,怎知贫民之苦?”婕儿冷笑道。
“无病呻吟。”袁轻衣摇头。
“哼!我家本是江南会稽的佃农,你们大凉皇帝当时为了对付北莽,在江南追加赋税,那些世家子弟、有钱老爷,都是一毛不拔,搞来搞去,这笔税到头来还是加到了百姓头上。我父亲被财主逼死,母亲改嫁,自己沦为孤儿,流落行乞。若非主人合撒儿偶然经过,收为弟子,早就冻饿而死,尸身填沟壑了。”
婕儿的眼睛里闪烁着怨毒的光芒,将自己的经历讲了出来。
秦云一时语塞。
推算时间,江南“增税”,还是自己父亲凉帝登基不久的国策。
当时,北莽老狼主亲率大军南下,凉帝初登大宝,年轻气盛,不知厉害,御驾亲征,结果打了个一败涂地,幽州、燕州等“北地七州”全部丢失,北境居中的定州、恒州反倒成了最前线。
老狼主本想一鼓作气,平推大凉,然而后院起火,西域诸国联军来攻。于是,他和凉帝签订了“协议”,勒索岁币,然后离去。
国库空虚,为了凑足岁币,凉帝只能增加赋税。
本想在世家、财主、富商头上多刮一些财物,却引起了文官集团的反对。扯来扯去,这笔钱还是落到了平民头上。
江南富庶,老百姓都被折磨成这个鬼样子。
北境、川西、淮南、淮西等地,百姓的情况更加恶劣......
秦云听了,不禁黯然。
父皇凉帝是个大好喜功、刻薄寡恩之君,喜爱的只是皇权,连亲生儿子都可以不在意,更不可能善待百姓。这些事情,秦云的内心是知道的。
众人听了婕儿的话,脸上的表情也很是复杂。
凉帝无道,尽所周知。
然而太子秦云是凉帝的子嗣,众人又是凉帝的臣民。为尊者讳,为亲者讳,对他的缺点看在眼里,却又毫无办法。
“你们秦家皇朝,一代代昏聩暴君,没有一个好东西!凉帝更是乌龟王八蛋!北莽大军入侵,乃是上天对你们的惩罚!早晚天降滚雷,祖宗焚灭!”
婕儿自知难以幸免,银牙紧咬,发出了凶狠的诅咒。
袁轻衣听在耳里,暗自心惊。
“住口!”
“休得诅咒我大凉皇室!”
袁战等人出口呵斥。
当着太子之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就是把此女大卸八块、碎尸万段,也是罪有应得。
都以为秦云遭受此等侮辱,定会勃然大怒,使出各种惨烈手段,对付这个女俘虏。
没想到,秦云竟然笑出声来。
“哈哈哈!骂的好!有骨气!御史中丞范文成这狗东西,自称铁骨铮铮,言官之首。临危投敌,不堪入目。比起这个女刺客,连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