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鸣兀自高兴着。
然而这番互动落在其余几位太医的眼中,却不免有云茯苓在巴结欧阳鸣之嫌。
而欧阳鸣竟自降身份,主动冲一个小女娃示好,真是有失他太医院院正的身份。
有人看的不爽,忍不住撇了撇嘴,和身边的人凑在一起小声嘀咕道:
“这还没看诊呢,谱倒是摆的挺大,竟让欧阳院正给她打下手?”
“口气这么大,待会儿若是治不好陛下,有她好看的!”
“也不知欧阳院正怎么回事,先前就处处替这云娘子说话,如今还自降身份,主动给她打下手?”
云甘松适时开口,给大家的不满添了一把火。
“咱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赫赫有名的名医,凭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想骑到我们头上?”
“我倒是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连我们都治不好的病症,她年纪轻轻的就能治好?”
“别是说大话,这万一治不好,她自己死也就罢了,若是连累到我们……”
一众太医们听到云甘松这话,脸上的不满之色顿时更重了。
郑太医似笑非笑的看了云甘松一眼,意味深长道:“云太医这话当真是好笑。”
“云娘子又不是太医院的人,不过是特许给陛下诊治,何来骑到我们头上之言?”
“况且这医术高低,虽与年龄经验有关,但却也不是框死了的,这世上有的是天赋异禀之人,只凭天资,就能碾压平庸之辈数十年的努力。”
“你们有工夫在这儿背后嚼舌根,倒不如好好祈祷,祈祷云娘子能治好陛下。”
“毕竟陛下若是不好了,整个太医院都难逃其责,说不定大家就要葬送小命,跟着一起陪葬。”
“云娘子若是将陛下治好了,也是间接的在救整个太医的人。”
“你们一个个的不知感恩,倒在这说风凉话!”
“都长点心吧,别被人当刀子使了还不自知!”
郑太医说着又看向云甘松。
他早就看云甘松不顺眼了,医术上的本事没多少,倒是会钻营,整天不是巴结上头拍马屁,就是拉帮结派搞小团体,把个太医院弄的是乌烟瘴气。
其余太医们也都不是傻子,听了郑太医的话后,也都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了。
一时间,太医们看云甘松的眼神都起了变化,更有人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几步,和云甘松隔开。
云甘松见状,气的差点憋出一口老血来,可偏偏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云茯苓凭借敏锐的听力,将众人的话都尽收耳中。
她看了一眼郑太医。
姓郑,看长相和郑老太医有几分相似,莫非他是回春堂郑家的人?
云茯苓很快便将分出来的这一缕心神又收了回去,专心致志地给景平帝诊脉。
从脉象上看,确实如欧阳鸣先前所说,景平帝昨日吃了太多香瓜,事后又没有听她的劝告,这才引发了胃寒,导致当晚上吐下泻。
再加上夜间下了秋雨,天气转凉,因此受了风寒,导致体内起了炎症。
而且景平帝早年间在战场受过极重的伤,伤口表面上看虽然愈合了,可是体内一旦起了炎症,便会诱使旧伤发作。
云茯苓检查了一下,发现他腰腹处的旧伤,已经有了炎症化脓的趋势。
这数症同时发作,难怪景平帝高烧不退,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