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女子对男人的目光最为敏感,察觉到这一举动,孙仲君不禁心头一颤,暗暗生了些儿欣喜。
随后,夜凌空辩解道:“是,可那交手之中,拳脚无眼,搁着衣服,不小心碰到一下,咱们这种江湖儿女,有这等无心之失,不是很正常吗?”
孙仲君一听这话,道:“那你抱我也正常吗?”
“啊?”夜凌空愣在原地。
孙仲君又道:“男女授受不亲,这是礼教大防。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你一路抱着我,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别说凭我的武功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就算我能杀了你,但我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杀光,挽回我的清誉吧?”
此言一出,夜凌空直接傻眼,恨不得给自己两嘴瓜子。
当时酒楼外一堆人围观,自己满心就想着赶紧带孙仲君离开,却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沉默片刻,孙仲君低着头,咬着嘴唇,而后细若蚊蝇的问道:“你会娶我?......”接着又道:“我的身子已经被你摸了个遍,除了你,已经嫁不出去了......你若不娶我,我便没脸活下去了!”
“啊?”夜凌空只觉得头又大了一圈,嘴上也已经就会这一句了。
孙仲君抬头见他这模样,眼睛又是一红,问道:“你不愿意吗?”
女儿家泪眼婆娑。
夜凌空道:“不是不愿意......”
“真哒?你愿意娶我啦?”孙仲君一开心,一把扑了上来,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
夜凌空道:“不是,我没法......”
自己是“天外”之人,待练得内功,开辟出丹田,就会离开这里。
届时,也不知道能不能带上别人。
若在这里许了承诺,等他一走,留下孙仲君又该怎办?就她这刚烈性格,那时候必会自寻短见,真要发展成那样,自己就更不是人了。
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是所有人都像秦良玉那般睿智包容,又有他心通在身,肯相信他的话。给正常人听,想来大多会认为那是编造出的瞎话。
“你有妻子了吗?那也无妨,我可以给你做小......”
就在夜凌空苦恼该如何解释之际,却听孙仲君的声音传来,他初闻一喜,正要拿自己已有订婚之事来推脱,可听对方把话说完,却又哑口无言。
千古以来,华夏婚姻尽为‘一夫一妻’制。
别看戏曲里动不动说什么三妻四妾,可实际上,那些所谓的“偏妻”、“平妻”,在现实中,从来都是归于“妾”类。
而今可谓“一夫一妻多妾”。
妻,指是“正妻”,这是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三书六礼,用八抬大轿,正儿八经从正门抬进家的正房妻。
虽说华夏自古以乾阳为尊,坤阴为辅,但总体上而言,天地、阴阳是对等的。
同样的,从法理人情上讲,正妻在家中的地位和丈夫等同,只是因为男女尊卑,彼此间又以丈夫为主,可大体上,还是男主外、女主内,各司其事,正如天地、阴阳、日月一般,各行其道。
娶妻一般也是门当户对,夫妻二人间的家庭背景相当。
而民间所谓的“偏妻”、“平妻”,实际上是“妾”的美称。
华夏传统观念最重宗族传承。
为了开枝散叶,除去妻外,男子也会拥有别的女人,这些基本上是作为香火延续的工具,以及用来淫乐发泄的玩具,不仅可以买卖,还能像货物一般,随意送给他人。
这就是“妾”。
最早,妾就是一种颇有姿色的高级侍女。妾的社会地位、人身境遇十分低下凄惨,即便怀胎,也要去接客;孩子生下,便会被接走,过继由正妻抚养,自己则终生难以跟孩子见得一面。
再得宠爱的妾,地位也仅仅如此,看似有别于寻常侍女,等到年老色衰,就会被逐渐遗忘。
到后来,妾的身份逐渐提高,变成一种近似于妻,却又无法理承认,地位在“妻”之下,算是一种“伪妻”。
妾有“偏妻”、“平妻”
“偏妻”,也叫“侧室”、“偏房”,有别于正妻随丈夫居住正屋,侧室一般由偏门入宅,被安置在正屋旁的偏房小院,故而有此称呼。虽位妻之下,可好歹也是男主人下半数书礼,经正妻同意入门,有点家庭地位的。子女虽是庶出,可也有资格入宗族家谱,死后享受宗族香火。
若正妻去世,甚至还有机会被扶为正妻。
“平妻”,也叫“外室”,是过去商人行商在外,养在外面的女子的美称。说好听些,有所谓的‘一媒一聘’,不算无媒苟合,实际上就是拿钱买身。由于被包养在外面,不用看'正妻'的脸色,好像等同妻子一般,因此称作“平妻”。
可实际上,这只是自欺欺人、自我安慰之语。
不过门,不经家族承认,也就意味着一生没有半点保障,说不得一转头,哪天男人就跑的没了踪影,所出为私生子,通常不被承认,连录名于家谱上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继承家产。
总之,但凡有点条件,谁家女子也不愿意给人做妾,哪怕下嫁,也总比高攀作妾要好。
俗话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尤其是孙仲君这等性格刚烈,甚至偏激的女子,都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愿意伏低做小,真就是牺牲大了......
故而,夜凌空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