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爸爸。
这句话在林以纾的神识中一闪而过。
林以纾眨着无神的双眼:“林以纾。”
她道:“我是林以纾。”
复金珩沉默片刻:“柴桑的失踪案,和你可有关系?”
被控制神识的林以纾歪过头,“柴桑的失踪案...为何会和我有关系?”
她摇头:“我连柴桑在哪里都不知道。”
复金珩垂眼:“宋知煜和你什么关系?”
林以纾不明白王兄为何会突然提起宋知煜:“清秋说他是我的炉鼎...我觉得他是我的祖宗。”
复金珩:“你为了把宋知煜带回天都,五年前设计了徽城宋氏灭门的惨案?”
林以纾呈痴呆状:“...我色不至此。”
受到神识控制的影响,林以纾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双靥变红,说话含糊不清,“我五年前还不认识宋知煜呢,我是在三年前才见到他的。”
林以纾用力摇头,“我冤枉啊,所有的坏事都不是我做的。”
林以纾如今的状态属于被控了魂,受到控魂的人,大多臣服而敬畏于控魂之人。
但她是个例外,她的眼中,复金珩忽然变得十分有吸引力,比豌豆黄、花糕和水晶饼都要诱人。
林以纾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走向复金珩,想抱住这个香饽饽。
少女红扑扑的脸蛋像是被上了胭脂,双眸盈润,含入夜色和烛光,走来时,身上传来不知道从哪里蹭着的花香。
复金珩瞥了眼她红透的脸,避开身,“你最近变化诸多,是想做什么?”
林以纾没有香饽饽可以抱,抱住了落地烛灯旁的柱子,“我想做什么?我什么都不想做啊。”
这个问题如雷一般,炸在了林以纾的神识中,振聋发聩。
林以纾抱紧柱子:“不想上课,真的不想上课啊,为什么要让我去上课,我都上了这么多年的课了怎么还要让我去上课,不上课就没有钱,没有钱我不得不去上课,不想上课啊,有没有人替我去上课啊...”
复金珩捏了捏眉心,走到林以纾面前,双指抵在她的额间,“醒。”
金光从林以纾的额心一闪而过,她身体顿时松软,往前跌落。
!
林以纾睁大双眼,不明白自己说话说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往复金珩身上摔。
她顺势坠入复金珩的怀中,扑了个满怀,手紧紧地攥住他的袖襟。
好...好高。
好像能闻到些微的、初雪过后的松柏味,不仔细闻,又闻不到了。
复金珩面无表情:“殿下还没有抱够?”
林以纾立马弹起身,她记得自己适才明明站的离复金珩有一段距离,在聊识修之事,怎么下一瞬,她就往复金珩身上扑了...
难不成,原主的色批之魂,趁她不注意,短暂地占领了她的躯壳?
林以纾如临大敌:“王兄,你可知天都哪里有驱邪的法师?”
复金珩:“...天色晚了,殿下明日还要上课,还是早些回去休沐。”
林以纾提起宫灯,苦大仇深地往回赶。
因为控魂有后遗症影响,她看东西如同隔着一层云雾,眼中的夜色阴阴娆娆,脚步也如同踩在棉花上,走路不稳。
林以纾后背发凉,握住清秋的手,“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脏东西在跟着我们?”
她的耳中,传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清秋摇头:“殿下,邪祟进不了渡昀山的。”
林以纾指向不远处的松树;“那你能看到松树的顶端绕着浓密的云雾吗?”
清秋:“回殿下,今夜并无雾气。”
林以纾顿时脸色苍白:“我、我能看得到啊。”
难道这脏东西专门只克她一人?刚才她在无舆殿就觉得不对劲...
林以纾拿着宫灯四处看,手腕一松,宫灯“啪”得掉落在地。
林以纾弯腰要去拿,可在她的眼中,地面上也笼罩着大量的云雾,她的五指在雾气里探寻,摸不到宫灯。
此时,‘雾气’中走来一道身影,来人握住宫灯的柄,提起,递到她手中。
林以纾抬头,借着灯光,看到来人衣着华贵,但她看不清容貌,因为这人的脸上,也笼着一团棉絮般的雾气,黯淡的光线下,五官模糊成一片。
林以纾:“鬼啊!”
灯也不要了,林以纾提起裙子就跑。
清秋:“殿下...”
殿下早就没了影。
清秋担忧地看向远处,回过神,朝提着宫灯的人行礼,“见过北境少主,王女殿下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恶意。”
说完后,她急忙追向林以纾逃离的方向。
景寅礼留在原处,皱眉看向手中的宫灯,他抬起手,将灯挂在了松树枝上。
夜色里,琉璃灯于树枝下旋转,流光溢彩,影影绰绰。
林以纾过完波折的夜晚,被清秋叫醒,如同去上刑般赶去踏云会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