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一场,咱们这路人是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也别怪老子心狠!”
失去一切的丧彪收回光芒已经变得黯淡的土灵锤,他现在必须节省着魂力,毕竟还得追踪魂兽……
就在他预备站起来的时候,那边却有隐约的灯火晃动。
矿灯昏黄的光把一道清瘦的影子拉得狭长,丧彪警惕地眯着眼,待看清来者是谁后,疑惑地皱了眉。
“你居然还没死?”
常酒瘦弱的身影站在矿道正中,松垮破烂的旧衫笼罩着她的身体,看起来摇摇欲坠,比力竭的丧彪还要虚弱。
听见又是这句疑惑,她咧嘴一笑。
“我还未替彪哥做完事,怎么敢死?”
顿了顿,常酒惊讶道:“彪哥,您声音听着有点不对,是受伤了吗?我现在就扶你出去疗伤!”
丧彪眯了眯眼,心中倒是感慨。
没想到那两个丧良心的小弟都没注意到的细节,她居然留心到了,可见小酒对自己确实忠心耿耿啊!
可惜啊可惜,他此刻不会信任任何人,哪怕是看起来完全无威胁力的常酒也不例外!
此刻关切心急的常酒已经撑了个拐杖,踉跄着艰难走向丧彪,而丧彪的手也握了握拳,准备待会儿直接将这个倒霉小鬼掐死。
“你是个不错的家伙,可惜啊——啊!!!”
丧彪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下一刻,一柄矿铲斜飞出来,锐利的尖端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精准插入丧彪的手腕!
常酒抬起头,满脸好奇地问。
“可惜什么?”
她一边问,手上动作亦是不停,双手握着矿铲柄端将其拔出后,再次利落斜拍出去!
这一回,瞄准的是丧彪的太阳穴。
“啊啊啊!”
丧彪痛苦怒吼着倒退了两步,他浑身颤抖,难以相信眼前不起眼的常酒竟然会在这时候反水。
若是在往日,哪怕魂力耗尽召唤不出土灵锤,他凭借着二品炼魂师的体魄都能随意捏死这人,可偏偏方才他最后一丝余力已用来杀那两人了!
而且,她这力道竟然不输成年男子,哪里像是这么个病秧子能拥有的!
当然能了,常酒面无表情地用力拿矿铲痛击着丧彪。
她留着那珍贵的两点自由属性,没有加在最需要的体质上,而是狠心加在了召唤师不太需要的力量上。
为的,就是更好地送彪哥上路啊!
当然,他永远不会知道,将苟字进行到底的常酒其实一直跟在那两人身后,用他们来确定了丧彪此刻没有还手的余力,这才露的面。
“你竟然敢背叛我!”
“啪!”
“我要杀了你!”
“砰!”
“你这个疯子……放开我!放我一马,宝贝我分你一半!”
“轰!”
“东黎城!你不是想去东黎城吗!还有炼魂师觉醒仪式,我答应带你去!”
常酒也微微喘着气,她冷冷盯着丧彪:“需要吗?我有腿不知道自己走进去?”
“身份牌在我这里,你没有它怎么进城!”
“唰!”她一把扯下丧彪腰上代表炼魂师身份的牌子,利落揣进自己怀中,理直气壮反问:“我有手不知道自己抢?”
“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丧彪的声音已虚浮到了极致,他是真想不通。
他声嘶力竭:“不是老子买了你把你带回来,你早就死了!小酒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小杂种,你这般行事,天道饶不了你!你定要被天打雷劈!”
“砰!”歇了口气的常酒又是一铲子重重落下,这才恍然般点头:“彪哥说的是。”
丧彪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形状了,血污染满了整个面颊,牙齿混着血水吐出来,让他的声音也含糊不清。
在听到常酒这句话后,他险些激动得落泪。
丧彪断断续续:“对……你……你既想当炼魂师,就该知道天道报应,你不能恩将仇报……”
“彪哥的话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常酒深吸了一口气,单手矿铲撑着地站了起来。
她另一只手郑重举起,赌咒般起誓。
“天道在上,我小酒良心未泯。既然当初欠了彪哥一条命,如今就放他一马,下次见面定不再手软!”
语罢,常酒往后退了两步,转身似要离去。
那一刻,丧彪知道自己的命是留下了。
他心中只想发笑。
真是天真!真是可笑!
只有这种不谙世事的年轻人才会被这种无意义的大道理说服,什么狗屁天道,真要有天道,怎么那些吃人的魂兽还没死绝呢?这魂界的道理就是弱肉强食,就是适者生存,这才是真天道。
他待会儿恢复了魂力就要杀了这个小杂种!
丧彪咬牙切齿地看着常酒的背影,已想好了万种凌虐她的手段。
然而只是这眨眼的功夫,原本背对着他的常酒忽然转身了。
她注视着丧彪,脸上再次露出了那样灿烂又真诚的笑容。
“好巧啊彪哥,又见面了!”
丧彪的脑子空白了一霎,只是他什么都来不及想,也什么都来不及做了。
那血迹斑斑却又不知何时被打磨得异常锋锐的矿铲,利落地插进了他的心脏。
鲜血汩汩。
丧彪嘴张得很大,身体歪斜倒地,气息彻底消失。
“好了,替彪哥做完最后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