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的寒毛全竖起来,我第一反应就是家里进了贼,奶奶呢?安全么?还活着么?
如果是坏人,他可能还在这个房子里!
我慢慢地退出房间,然后跑到附近的商场里,报警。
等警察来的过程中,我拼命打着奶奶电话,无人接听。
就在这当口,程厦又给我打了个电话:“冬雪,吃完了么?还有一个场地……”
“出事了。”我说打断他,说话的时候感觉自己上下牙在打战。
程厦赶过来的时候,警察也赶到了。
附近只有小区正门有监控,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员,也没有奶奶离开。
“等一下。”我说。
七点钟的时候,周庭和我前后到了小区门口,我们说话,而视频的角落里,有一个人影,她似乎穿着一件红色的毛线外套。
是奶奶,她听到了我和周庭的全部对话。
一种巨大的荒唐感袭上心来。
所以,有可能是,她听到了我和周庭的对话。
她觉得我嫁不了周庭,全都是因为我要开公司,那么把我的钱拿走了,我就开不了公司了。
如此荒谬又顺畅的逻辑。
我和程厦去了我爸家,奶奶也没别的可以去。
我爸一打开门,就破口大骂:““你说你,挺大个姑娘了,一点事都不懂。你奶奶身体不好,你还跳着脚气她。”
“所以我奶在这对么?让她出来。”
“没见着!老太太爱在哪在哪”后妈终于露出了我熟悉的、那尖酸刻薄的嘴脸,叉腰道:“大半夜的,闹什么闹,我们睡不着睡了!”
我说:“你让开,我跟你说不着!”
“你跟谁说话呢!”我弟从后面出来,朝我挥着拳头:“再敢跟我妈说话,信不信我揍你啊!”
程厦把我挡在身后,而我已经开始冷笑了。
好伟大的一家人,利益紧密相连,连表情都带着幸灾乐祸的得意。
只是警察出来之后,他们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把奶奶推了出来。
人老了,就是容易固执,这种固执是你没办法交流的东西。
因为任你如何去摆事实讲道理,她永远陷在自己的情绪里,歇斯底里。
“把我关起来吧!我坐牢,我不活了,你也不许去开什么公司!”奶奶在警察局里,仍然声嘶力竭地吼着,我则满心疲惫,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你确定要立案么?”警察跟我说:“这不是小数目,确实要坐牢的。”
我手深深扎进头发里,半晌才道:“我想想。”
她知道我的密码,现在最让人害怕的是,我不知道这个钱,是仍然在她手里,还是转移给了我爸他们。
这个钱里面,有于诗萱的五百万,也有我这辈子的全部积蓄,用来验资的。
如果拿不回来,我的人生就彻底完蛋了。
而最可笑的是,她是为了我好。
我说:“我不创业了,你把钱还给我。”
奶奶瞪着我:“不行!你好好的跟周庭结婚,我就给你!”
“那不只有我的钱,那还有人家的钱!你凭什么不给啊!”
“她活该!要不是她!你能辞职?”
我一脚踹在墙上,不敢在这里发疯,只能发出困兽一样的吼声,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办,我真的要疯了。
奶奶仍然梗着脖子看着我,很多年前,她为了保护我跟所有人骂架的时候,也是这个架势。
警察同情的看了我一眼。
我出门抽烟,手一直在抖,打了好几次打不着火。
程厦在一边,帮我把烟点着了,道:“别抖。”
他说:“转账有限额的,就算转给你爸也需要时间,先把银行卡挂失。”
“嗯。”
“如果钱还在的话,那天亮之后,去重新办一张卡就行了,如果被转移了,我去跟你爸爸谈。”他说:“取款机有监控,你奶奶不怕坐牢,他会怕的。”
“好。”
我在报警后第一时间就挂失了,刚才急糊涂了,现在颤抖着打电话去查余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