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豆,你竟然打我……”
“我知道肚子饿,你就要打我……”太子捂着脸,嘴唇不住的颤抖着,声音有些尖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构造与之前不一样的缘故。
看到太子压根就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眉叔只觉得血压升高,胸口一阵绞痛。
一旁的小弟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伺候着他吃下了降压药和速效救心丸,才感觉稍微好了一些。
“逆子!你就是一个逆子!”
“马上就要四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那些青头仔一样?”
“我讲过多少次,跟外人谈生意的时候,绝对不能插嘴,你是怎么做的?将你老豆说的话,全都当成耳边风!”
眉叔左手捂着心脏,右手伸出颤抖的食指,指着太子,嘴上不断的说着,声音明显有些虚弱。
“老豆,有些事情根本就不能怪我!”
“韦吉祥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如果不是他的话,我怎么可能落到丧波的手里!”
“所以我说除掉他,又有什么错?”
太子捂着脸,声嘶力竭的大喊着,脸上满是委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洪泰的小弟们,总觉得他的声音有些尖锐。
而且,还不是破音的那种尖锐,是那种很难受的声音,就好像尖叫的女人。
“三百万港纸,除掉一个丧波外加韦吉祥,完全绰绰有余!”
“我这也是一样的银纸,办更多的事情,这不都是平时你教我的吗?”
听到依旧喋喋不休的太子,眉叔只觉得脑袋都要爆炸了,他站起身,有气无力的说道:“走,回堂口。”
立刻有两名小弟搀扶着他出门,太子却跟在身后,却依旧输出着自己的那套理论。
眉叔直接闭上眼睛,摆手道:“让他坐别的车子。”
听到这句话之后,太子双手环胸,没有再说话。
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否则被自家老豆追着上课,他也会崩溃的。
……
临近年关,港岛的年味越来越浓了。
广场上随处可见舞龙舞狮的表演,人们出行也大都穿着喜庆的红色装扮。
家家户户都在大扫除,用本地人的话说,叫做年廿八,洗邋遢,寓意把过去一年不好的东西洗去。
一些遵循传统的家庭,还会用碌柚叶,也就是柚子叶洗澡,寓意除掉过去的霉运,新的一年能够大吉大利。
家家户户忙活个不停,开始贴挥春。
“挥春”是粤语的说法,类似于内地的春联。
二者最大的区别在于:春联一般都是成句的对联,要讲究对仗平仄;但挥春可能只有一两个字,或是四字词语。
尖沙咀,和记酒楼。
上下五层的酒楼,虽然早就贴出今天不对外营业的消息,但门口依旧的热闹无比,不仅泊车位全都停满,人头更是攒动不停。
因为,今天是整个和记酬神的日子。
社团的中高层,都会在这家酒楼齐聚。
至于社团的四九仔们,则是早早发了利是,在家里陪着家人过节。
“这么多泊车位都不够用?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大底穿着深蓝色的西装,站在酒楼门口,听到手下的汇报之后,满脸的不敢置信。
“大底哥!当然是真的,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怎么敢开这种玩笑?”
“在豪哥的带领下,现在社团发展的红红火火,别说那些手下有着场子地盘的大哥辈了,就算是一些激灵醒目的四九仔,都敢贷款揸车啊!”
“这就导致,我们提前准备好的车位,有些不够用了。”
听到小弟的解释,大底也不生气,反而发出爽朗的大笑声,“哈哈哈哈!”
“和记的兄弟们,人人有楼住,人人有车揸,这可是好事!”
“别担心,告诉手下的弟兄们,整个尖沙咀的地盘,都是豪哥的,只要不违规违法,那就随便停,我会打电话汇报的。”
大底大手一挥,豪气云干的说着。
虽然这些地盘不是他的,但跟着这样的大佬,他确实感到与有荣焉!
放眼整个港岛,除了豪哥以外,还有边个能做到这一点?
跟着这样的大佬,简直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大底哥,怎么不进去坐着?”乌蝇将自己的菲亚特停靠在两条街之外,刚走到和记酒楼的门口,就看到一身深蓝色西装的大底之后,连忙伸手打招呼。
大底点点头,道:“豪哥还没到呢,我什么身份,还敢进去坐着?”
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底隐晦的扬了扬下巴,道:“你看看那边,强哥,荣哥,斌哥,全都在门口忙活着呢……”
“我们这些做小的,怎么好意思进去坐着?”
闻言,乌蝇瞬间恍然大悟,也立刻学以致用,加入到忙活的队伍当中。
整个现场,忙活的人不仅只有和记的小弟,同样还有皇家港岛警队。
作为港岛四大社团之一的和胜和,举行年度酬神大会,这么大的事情,皇家港岛警队怎么可能不派人全程监视。
更何况,林泽豪的和记实业,状告港岛政斧还有皇家港岛警队的事情,还在一直拖着,他们也想通过这件事情,找到对方的破绽,这样就有了谈判的资本。
“和胜和真有银纸啊,那些大哥级别的人物不说,我看有好几个四九仔,都是揸车来的。”
一名警员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感叹起来。
“没错!威龙豪还真是厉害,想当初他没上位的时候,和记可不是现在的模样,哪怕说是半死不活也不为过。”
“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再看现在,手下的四九仔个个穿西装打领带,甚至还有买楼揸车的,与之前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另一名警员也在不住的点着头,附和着。
“切!那又怎么样?”
“你看他们那个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知道车子是贷款买的了!”
“而且,做什么不好做古惑仔,说不定哪天就横尸街头呐!”
这时,另一名警员,冷哼一声,脸上写满了不屑。
其他人则是一副看热闹的表现,并不打算发表自己的看法。
之前的警员反驳道:“你这是什么逻辑,人家就算是贷款揸车,也算是本事,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这名警员则是继续这个论调,“什么叫我反应大?”
“你的意思是,我堂堂一名皇家港岛警队的警员,会羡慕嫉妒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太阳升起的古惑仔吗?”
“这是他贷不贷款揸车的问题吗?问题的核心是他只要做古惑仔,赚来的银纸,都是脏的!”
之前那人再次反驳,道:“拜托,大佬,你当差人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想法?”
“现在的港岛,你做什么也脱离不开社团呐!”
“确实有一部分古惑仔坏事做尽,但大部分都是为了养家糊口,混口饭吃而已。”
“而且,虽然现在没有规费的说法,但你每个月的车马费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你心里没有数吗?”
那名被怼的警员,气急败坏的说道:“我心里有什么数?”
“那是你们愿意给我的,又不是我主动要的!”
“而且,别跟我说那些大部分、小部分的话,总而言之一句话,古惑仔都是社会败类,全都该死!”
这时,原本沸腾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站定,将目光看向街道尽头。
仿佛,那边正在有什么大事发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