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金介登缓缓说道:“总督,我仔细看过和记实业的状书,这次涉事的港岛市民,都在这份状纸上面签了字,就算皇家港岛警队想要对他们进行所谓赔偿,也需要和记实业的律师团点头才行。”“所以,其实从最开始的时候,我们要面对的难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说服林泽豪,进行撤诉。”
“不管我们想出何种办法,试图绕过林泽豪,最终我们还是会兜兜转转,回到原点。”
先前韩义理想要往律政司甩锅的举动,金介登还记得清清楚楚的,现在逮到机会,当然也要给对方上眼药。
否则,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他这个律政司司长,不是成笑话了?
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混官场和混江湖一样,面子在有些时候,绝对不能丢!
闻言,韩义理的脸色有些难看,刚想反驳,就看见麦礼浩微微颔首,道:“继续说下去。”
如此,韩义理只能闭上嘴巴,在心中不断的盘算着。
金介登瞥了韩义理一眼,心中冷笑几声,面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继续道:“在明知道这是个阳谋的情况之下,我们就不能受理和记实业的这场官司。”
“我分析过林泽豪这个人,在有足够利益的时候,他会非常明智的放弃一些务虚的东西。”
“既然这样,我觉得,我们不妨与他商讨一下,如果能拿出一个两全其美的结果,岂不是皆大欢喜?”
金介登的话,使得麦礼浩陷入了沉思当中。
见状,原本还在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的众人,立刻停下自己的动作,变得安静起来,等待着最终的决定。
半晌,麦礼浩长出一口气,放下手里的烟斗,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惫的沉声道:“林泽豪这个人,看似唯利是图,实则极其有底线,恐怕不是那么好谈的……”
“不过,事到如今,也实在没有太好的办法,如果继续拖下去,任由社会舆论发酵,吃亏的还是我们。”
“先派人去找林泽豪谈,看看对方的底线和条件在哪里,只要对方出价,就说明总有和谈的余地,至于价码这种东西,无非就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顿了顿,麦礼浩继续道:“另外,皇家港岛警队的策略不变,以苦情牌,以及老老实实认错,博得社会舆论同情为主,我们也发动自己的媒体资源,与亚视进行抗衡,总能转变一些印象分。”
“其他部门也不要闲着,将手里的资源全都利用起来,从合理合法的角度,对和记实业进行全方面的打压,不过注意,不要做得太明显,否则反而会适得其反。”
“还有,从现场来看,那伙省港旗兵应该至少还有一个活口,想办法找到这些幸存者,只要抓到人,事情究竟如何,还不是我们说的算……”
麦礼浩毕竟做了将近十年港岛总督,期间大风大浪经历不少,却依旧能巍然不动,足以说明他个人的能力。
哪怕在面对林泽豪如此无解的阳谋之时,依旧没有慌乱,冷静的下达了许多命令,不仅有防守,更有进攻,甚至还有和谈。
这三管齐下,在政斧这个机构开足马力,全面运转起来之后,换做一般的商人,根本连抵挡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彻底碾碎,连渣滓都不剩下。
这么多年以来,也只有林泽豪,受到了这个史无前例的特殊待遇。
将事情都交代完毕之后,屋子内的气氛稍稍有些回转,众人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意识到时间已经是深夜之后,站起身,与麦礼浩告辞,三三两两的离开。
大方向的是定了下来,但具体怎么执行,还是需要他们这些人部门的一把手,拿出具体的方案来。
这一晚,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注定是彻夜难眠。
港岛,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哪怕是远在大洋彼岸的美利坚旧金山,也同样有人感受到这股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
旧金山,沙加缅度街706号“联胜号”。
只见一个挂着致公堂牌匾,古朴肃穆的院子内。
几名留着白胡子的老人,拄着拐杖,坐在黄梨的太师椅上,气势十足。
看完了发布会之后,为首的老人说道:“原本我以为,港岛那个地方的洪门分支,所谓的三合会,都是一群没有江湖道义,更没有民族大义,只知道借助名头敛财的小混混。”
“没想到,当初黑骨仁远走港岛,传下的香火道统,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竟然真的出了一条真龙。”
“有胆色,有手段,更有莫大的魄力,更重要的是,林泽豪今年才二十岁,未来简直不可限量,与他这样的少年英雄相比,我们这些老头子,真是有些跟不上时代的变化了……”
说话的人,是现今美利坚洪门致公堂的龙头,司徒明志。
同时,旧金山的致公堂,也是总堂。
致公堂的地位,在世界洪门当中,也算是名列前茅,甚至说一句执牛耳者,也丝毫不夸张。
不仅在世界范围内,拥有很多的分堂,就算是在大陆,凭借致公堂门人的身份,也会得到一定程度的礼遇,至于其中的原因,不方便细说,懂的都懂。
那句有华人的地方,就有致公堂,虽然有些夸张,但也能说明,它在世界范围内的影响力。
而且,被称为美利坚最伟大的总统,同时也是任期最长的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在未在政坛崭露头角之前,就曾经担任旧金山致公堂的法律顾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