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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一险叠一险(第2 / 2页)

却说“尖嘴猴腮”,想着见了屈兴几个孩子,屈辞是不是也在里面?养兼也在里面?又有点心里打鼓。走一阵,“络腮胡”说,“客舍待着,有事再喊你。”

“尖嘴猴腮”看“络腮胡”几个进了府衙,便回客舍。

一路上,乐得自由自在到处溜达,要江陵城走一圈,一路走着,一路鼻涕。又东张西望,自己没有钱也要问问价格,咳几声,一笑又走,很是惬意。

一路走着,忽然见路边又歪坐了人,一眨眼,又想起那个饿肚子汉子,自己也算救他一命,不知还在不在,还认不认得自己,要不认得就骂他。便一路寻着去了。

寻一阵不见,不死心,又到处寻,果然一个僻静处,那个汉子又歪在墙角,像是睡着了。

“尖嘴猴腮”一笑过去,果然是他,吃饱了睡觉呢,便过去站着看,想着要不要喊醒他。忽然旁边有人走过,转头一看,竟是屈兴和几个汉子,不觉一愣。

屈兴见他回头见了自己,心里一惊,竟站住了,张着嘴巴讲不出话。

“尖嘴猴腮”扫一眼几人,不断眨眼,忽然嘴角僵硬笑一笑,没说话。

屈进跨步,抬手“噗”猛一刀,转身拉着屈兴就走。黄铎吃一惊,也跟着走,一边回头望。“四卫”转头四处望,手里摸着飞戟。

“尖嘴猴腮”猛一痛,没反应过来,胸口血涌出来,低头一看不敢相信,伸手去摸,一手血,又瞪眼抬头望,便要喊,嘴巴也流出血来,腿一软,倒了下来,瞪眼望着天空。

屈兴吃一惊,也回头望着。屈进拉着快步走,一转弯,不见了。

黄铎说:“你城里杀人,那不引来官差?”

屈进冷笑,“山贼杀的。”

黄铎忽然明白,不过还是觉得不妥,心“砰砰”跳,也没想到屈进这么大胆。屈兴心狂跳一阵,忽然佩服起来,又瞄屈进。

黄铎摇头,“要报了官,杀了也没用。”

屈进咬牙,“要报了官该杀,要没报官,杀了也好。”

黄铎看屈进。

屈进说:“这里只有他认得人,杀了比不杀好,总能延一延,官差做事也拖拉的。没想到,还真能见到他,不知算不算好运。”

黄铎眨眼,又点头,“明日就知”。又想起他甩自己头上鼻涕,又咬牙,“哪个喊你甩鼻涕?”可一下子就死了,心里却有点替“尖嘴猴腮”惋惜,不明不白就死了,人家可是“霉运”。忽然又想,他能不死吗?他不死,我们就该死?能不能大家都不死?

黄铎摇头。肯定有人要死。

屈进又说:“明日我们先走,你弟弟和家眷不走的好,问起来,就是亲戚走了,官差见不到人,哪个作证?”

黄铎点头,可心里还是觉得不是好办法。可还有别的办法吗?不管哪个办法,也许,都要死人。

屈兴听着,又想着屈进的快捷,自己的手,悄悄的“噗”一刀,做着手势,幻想着自己动手一刀一刀的,“噗”“噗”,太痛快了。

屈进忽然见了,一皱眉,又一笑,“人家要你命的时候,可来不得一点心软”。

屈兴用力点头,表示重重记住了,“日后,哪个敢动我娘我爹,我就杀了他”。

屈进点头,又咬牙,“不能护着自己的家人,长那么大个人,有甚用?”

黄铎有点心惊,想不到,杀人那样的事,竟那样轻松,像杀猪,又跟举手一样。

回了家,黄铎跟黄布讲了。黄布家眷早已收拾好包袱,哪里肯?

黄布觉得太凶险了,这可是一家子,走了,官家捉不到人,也没证据,也许还不至于连累四邻亲戚。

黄铎皱眉,不知怎样说。

田夫人和屈权、屈能家眷都收拾好包袱了,黄铎家人也收拾好了。女人们都是眼睛红红的,孩子们很落寞。男人见了皱眉。

“一卫”过来说,周边都看了,跟往日一样。

屈进点头,“今夜大概官差还不来,讲不好山贼会来,醒点神。”

屈珠不断拉着田夫人,“娘啊,怎的又走呀,我不想走。”

田夫人抱着她,“娘讲了好多回了,这房子卖给别人了,要到别的地住。”

屈珠又去抱屈母,“奶奶啊,我不想走,跟人家讲讲不好吗?”

屈母大泡眼含着泪,“傻呢,人家的房子,可不是人家讲了算。”

屈珠摇着屈母,“我就是不想走,不想走。”

屈母只好点头,“好好,好好睡觉,明日奶奶去讲讲。”

屈珠笑了,又去拉母亲,“奶奶讲,跟人家讲讲呢。”

田夫人笑,弯眼睛含着泪。

夜了,女人们哪里睡得着,都睁着眼睛。孩子们也睡不着,静静听着外面动静,一有响动就抬头瞄。

田夫人瞪着眼,又微微叹气。好不容易来了这边,以为能好好过一阵子,正欢喜呢,没想到又要走了。可又能去哪里?都通缉了。这日后怎办?孩子怎办?老人哪经得起这样奔波?又担心屈辞,官府要打山寨,那可是拿命来做事呢。罗县那边,尽管被人欺负,也还有个家呀,破烂也是家呀,一家人在一起就好。哎,怎会是这样的。明日又走,官府再追杀,几时是个头?

屈兴黑夜里,还想着“噗”一刀的情景,心里有点兴奋,又听外面动静,又想去院子看看,有机会也“噗”一下。黑夜里,眼睛闪闪发亮,忍不住,手臂又挥一下,“噗”。

屈进和“一卫”、“四卫”、“大鼻孔”院子里、门口守着,黑夜里眼睛闪闪发亮。忽然屋顶一点声音,“四卫”摸出飞戟,眼睛瞄着,耳朵听着,过一阵,又没了声响。

却说“翘屁股”被“大门牙”一路打,如何讲得出景兰和楚王剑的事?差点被打出内伤。送了官府,又被关起来打,承认是山贼,只说“绑了要钱”,不承认认识黄布,“看着有钱”,以前讹钱也没给过。他想,做山贼也只是要钱活命,没想过害人性命,要说成通贼,那就害了人家了。“驼背”死了,只能审他,又用刑,问景兰和屈辞,哪里知道?打到半夜,哪里问得出?浑身是血,人已半死了。

“络腮胡”几个只好回了客舍,却不见“尖嘴猴腮”,本来跟他就不熟,来到这边,一个人认不出,就是白来。也没在意,竟自睡了。

第二天起来也不见人,“络腮胡”骂起来,几个又到衙门去问审问情况,“翘屁股”已不能说话,问不出了,却听说“罗县人街上被杀了”,“看起来是山贼报复”,“一早搜了,大概出城了”。

“络腮胡”几个吃一惊,过去看了,真是“尖嘴猴腮”,不觉愣住了。想不到山贼那么多,那么狂。

几人又去看“翘屁股”,人已经昏迷了,看来也活不成。

“络腮胡”忽然眼一瞪,转身就走。“大门牙”和“朝天鼻”跟着。

“络腮胡”径直去那个挂着“江”字招牌卖漆器的铺子。

黄布在铺子里,交代完事情,刚要走,猛的门口撞见了“络腮胡”几个官差,不觉一惊。

“络腮胡”堵住黄布,黄布看着“络腮胡”几人,一步步后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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