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容瞪了林枫好一会,突然咬牙切齿地蹦出几个字:“林枫,你就是个混蛋!”
林枫不恼不怒,手里把玩着酒杯,道:“混蛋就混蛋吧,如果只说我是个混蛋,我已经很满足了。”
易水容本以为对付林枫这样一个书生,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没想到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嘴,林枫竟是一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家伙,而且脸皮奇厚,激将嘲讽都不管用,骂他也不管用。
林枫将两人酒杯斟满,淡淡地说道:“易主司,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遇到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情,应该是毫无头绪,于是怀疑是我干的,跑来诛心的。”
易水容瞪大了眼睛,良久后才缓缓说道:“你果然聪明,现在我已经相信了,你就是那个小时候被称为天纵奇才的林家三公子。”
林枫道:“你不会是想我死的快一点吧?林家三公子要是复活了,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要杀他,我跟你素不相识、无怨无仇,你拿的是朝廷俸禄,为皇上效力,没有必要说这种话害我。”
易水容道:“你敢以林枫身份示人,又公然住进林园,现在大摇大摆地现身邯郸城,你会害怕被杀?哼,你说这话谁信?”
林枫道:“我只想看看,我离开林园现身后,谁想对我动手,没想到是你先找我的麻烦,说吧,是什么事让你怀疑到我头上的。”
易水容道:“你听说过三年前江南押运的税银被劫案吗?二百万两白银被劫,押送税银的四十六人全部被杀。”
林枫道:“这个案子当时震惊整个江南,我自然听说过。”
易水容道:“皇上接到奏报后,雷霆震怒,调派了三万兵马围堵江南六郡出口,奇怪的是,二百万两银子竟然不翼而飞,根本查不到丝毫痕迹。”
林枫道:“二百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就算是能把押运的人杀了,可是想把银子运走,却要大费周章,银子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易主司,你不会怀疑是我劫了朝廷的二百万两税银吧?”
易水容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是怀疑你打劫朝廷税银,但你的财富来历不清,我不查一下不放心。”
林枫道:“其实你们明镜堂已经有了怀疑的目标。”
易水容道:“不错!这笔银子一定是被藏了起来了,三年来,朝廷从来没有放松过追查,押送税银的四十六人全部死于短刀之下,动作干净利落,一招致命。有两个人最可疑,一个是铜面人,另一个是闽越五畜。”
林枫苦笑道:“好像什么坏事、恶事都会牵扯到铜面人,看来铜面人的名声实在太差了。”
易水容微微地摇了摇头,道:“铜面人使的是寒月刀,以他的武功完全有能力杀死那些押送人,再加上他在江湖上杀伐狠毒,所以我才怀疑他。但铜面人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就算他有本事杀死四十多人,一个人却如何也搬不走二百万两银子。”
林枫道:“看起来你并不是一个糊涂主司。”
易水容白了林枫一眼,道:“最大的嫌疑其实是闽越五畜。”
林枫道:“他们是五个人,并不是一个人,这五个牲畜性情狡诈,凶狠之极,一向在闽越一带活动,很少进入中原,你怎么会怀疑到他们头上呢?”
易水容道:“因为我当时现场查验了死者的伤口,四十六个人,我是逐一查验的。虽然他们都是死于刀伤之下,可我还是从伤口看出了使刀人的力度、角度和招式并不相同,我判断出是五个人干的,而闽越五畜刚好是五个人。”
林枫道:“五个合伙干这么大一票勾当不足为奇,这并不能就说明是闽越五畜干的。”
易水容道:“这的确不是证实是闽越五畜干的,但押送税人之中有一个人很有名气,武功也并不算太差的人,他就是鬼手丁秋。他临死之前施展鬼手绝技,从对方身上偷了一件东西,那就是闽越五畜雄鸡的独门暗器——铁喙。”
林枫道:“只要做过的事,无论怎么小心,终究还是会留下痕迹的,这只鸡留下了破绽,你应该感谢鬼手丁秋。我很好奇,你既然都能发现丁秋手里的铁喙,那只鸡怎么就没发现呢?”
易水容道:“鬼手丁秋的左手至死一直都是紧握着的,我也是在第二遍检查尸身时才发现的。他偷了雄鸡的暗器,自然不会让对方发现,否则他就不可能叫鬼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