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御医疾步而来。
“见过侯爷。”“不必多礼。此巡盐御史林如海之女,身体有恙,腹中绞痛,劳烦御医诊治。”
御医连忙点头,便就坐搭起脉象来。
岳凌在一旁交集等着,却见御医气定神闲,也不似自己印象中的老中医,诊一下就皱一下眉头。
岳凌心底宽慰着自己道:“看样子不像有大碍。这林妹妹的体质太差,稍有不慎就该生出问题来,实在令人担忧的紧。”
盏茶功夫,御医便收回了手,捋着胡须道:“脉象并无大碍,侯爷放心。”
满堂众人都舒了一口气,连带着林黛玉也舒了口气,总不是她想像的问题。
就听御医继续道:“此女先天有亏,气血不足,不过看脉象后天调养的不错,隐隐已有补足之象。再以旧法调理数载,体质相比常人无二。”
岳凌颔首道:“那今日突遭腹痛,不知是何原因?”
御医再答道:“情志失调、肝郁气滞。”
岳凌脑袋冒出问号,“御医这作何解释?”
御医看了看林黛玉,再看了看一旁站着的岳凌,叹道:“素体虚弱,气血亏虚之人,当是经络失于濡养。应是昨夜休息不佳,而今早情绪稍急,羞怒交加,惹得腹中气郁难平,固有此症。”
“不过,这不算什么病症,躺在床上歇歇就好了。可让丫鬟在身边轻柔的推拿,当有缓解。”
岳凌毕竟是稍有医学素养的,小姑娘们听得云里雾里,岳凌是彻底放下心来,靠坐在一旁,吐出一大口气来。
小姑娘们皆望过来,岳凌自斟着茶水,解释道:“就是岔气了,你们谁气着她了?”
雪雁忙摇头,脑袋慌得和拨浪鼓一样。
林黛玉和紫鹃对视了一眼,脸颊就似是要滴血了一样,腹中确实又有点痛了。
“羞愤之下,所以气不通畅?这我还想什么喜脉,真是要羞死人了……”
闹了个大乌龙,岳凌请御医品了几口茶,又往门外送着,“多谢太医了,让你空跑了一趟。”
御医笑道:“没病是最好的,老夫走几趟都无碍。”
御医想着方才摸脉象,林家的丫头一去看岳凌的时候,脉象就稍有紊乱,怕是这症结要归在岳凌身上才对。
在京中,岳凌最大的负面消息就是好幼女,再联想起这个,御医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提醒。
犹豫半响也没说,已被岳凌送出了院门。
而岳凌回房安慰了林黛玉几句,便先往堂上去处置公事去了。
房里又只剩下三个小姑娘,大眼瞪着小眼。
雪雁扶着林黛玉往房里走着,路过了书橱,林黛玉停住了脚。
“姑娘,怎么了?若是看书等晚点再看吧,先歇息着,我给你揉揉肚子。”
林黛玉轻轻摇头,忍着羞意从那书橱中,找出误导她的书来,扫了眼泛黄的封面,原来这不过是一本杂文小说,不知是谁人编纂的。
而当中落下来那一页,联系前后文,那只是书中的一个怨女来哄骗书生的话。
林黛玉的小腹又有些疼了。
林黛玉又与雪雁低声吩咐道:“将这些杂七杂八的书,送去灶台里烧了,往后也别往房里送了……”
林黛玉看一些沧州本地的文献,本意是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想着能再从哪里帮一帮岳凌,谁知能闹出这种尴尬事来。
平躺在榻上,受着紫鹃和雪雁的伺候,林黛玉眸眼幽幽,感觉今天好似死了一遍了。
先是昨晚的事被紫鹃戳穿,后又有御医诊断出是羞愤之下,气得岔气了,这让自以为孕象的林黛玉,简直是无地自容。
望着帐顶,林黛玉眸中无神,淡淡道:“怎得好似这世间万般难堪之事,尽落于我身。如今脑中似千条万缕,更捋不通顺,再有今日这狼狈之象,实在叫人羞愤欲死。就这么一闭眼,什么都再看不见得好……”
手边摸起了玉牌,林黛玉又舍不得岳凌了,再叹了一声,“也罢,毕竟有岳大哥呢,我若不见了,岳大哥定会急了,我的去留自无足轻重,但我不想见得岳大哥难过。”
姑娘又开始悲天悯人了,但下方的两个小丫鬟真是看得生笑。
尤其是紫鹃,知道所有内幕的她,真是站在吃瓜的第一线。此刻,她也不禁想道:“要不要与姑娘知晓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就是姑娘太小了,当长大些才应该……”
……
闹了这么大的阵仗,结果只是岔气,岳凌都有些羞于提起。
当贾芸问起来怎么回事,岳凌也只是糊弄了过去。
“老爷,一直在海边勘测滩涂,设计盐田的人回来了,如今正在后堂候着。”
岳凌闻言,也不禁精神一震。
这可是他的大计,当不能有失,“好,速去堂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