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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堂。
十多位病人站在正堂中,有的是来购买未经炮制的药材,有的是来买口齿咽喉成品药。
也有的干脆是来排队,蹭白素贞免费的问诊的。
跟灵芝堂那热火朝天的模样,形成了鲜明对比。
“刘婶,你的病我说过了是多年心疾,需慢慢调理,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你怎么又来了?”
此刻,白素贞无奈的看着面前,每天都来让自己把脉的襦裙妇女。
此女看穿着打扮,不似什么贫苦人家,看手上的玉镯子,还算是小康人家。
可自从刘婶在白素贞这里抓了一味药后,便似乎就赖上白素贞了。
非要白素贞负责到底,每日来问询不说,有其他的头疼发热,也要扯到心疾上,明里暗里,就是想让白素贞继续之前的义诊。
“哎呀!白妹妹,您是什么样的人物?鲁都监的良妻,开这么大的药铺,还在内城有房产……哪里晓得姐姐我的不容易,这不是想省点钱,补贴家里……”
刘婶阴阳怪气着。
而不待白素贞说话。
刘婶后面,排队良久的一个老汉,顿时就怒了。
老汉身宽体胖,是个庄稼人,有的是力气,一把就扯过刘婶,提溜到自己面前,大骂道,
“你这撑目兔般的贱婢,成天来占白姑娘的便宜,你那鹌鹑般的心,没病也得病!”
大宋时,许多人认为兔子是感月而孕,不夫而妊,因此血统不纯,更有淫乱的含义。
若是用到女子身上,侮辱意味就更浓了。
颇有撑着眼睛,主动去感月而孕的意思。
所以老汉此刻,几乎是一句话把刘婶给骂到极限了。
刘婶闻言,自然脸上红一块青一块,发疯似的大骂,
“你这老东西……”
“我是皂衣胡同的闫三,今年七十有二,无儿无女也无妻,退役的老兵,孤寡寡人一个!
你敢多说一个字,我每天晨时就把痰盂的新鲜屎尿,泼到你家门口!你猜报官后官家管不管我?”
闫三冷冰冰的说着,手腕使劲,勒得刘婶喘不过气。
刘婶闻言,顿时就不开腔了。
怒气全消,宛若斗败的母鸡,埋着头匆匆而走,刚好在门口遇到鲁达。
刘婶也不好意思打招呼,装作没看见。
鲁达也不生气,笑呵呵的给刘婶让出条道来。
见刘婶离去,白素贞看着闫三说道,
“闫伯,你偏头痛又犯了,来抓川芎?”
“非也非也。”
闫三摇摇头:“老头我拖欠了好几日的药钱了,也是白姑娘任义,从未提起还钱之事,今天我……”
说着,闫三从怀里取出一只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的布帛,解开后,仔细数了数,这才在柜台前,排出一排铜钱。
“是来还钱的……”
正说着,闫三急促的咳嗽几声,脖子上青筋暴露,身体蜷缩在座位上,恰如一根煮熟的大虾。
“闫伯?”白素贞目光一凝。
闫三勉强笑笑:“身体不顶用了,好像也得了风寒。说来惭愧,前两天老汉我听说灵芝堂的穆医师,对风寒之疾颇有造诣。
他的独家药方‘荆防败毒散’,可药到病除,而且收费极低,也去讨了一剂药。”
闫三一边说着,一边小声咳嗽,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吃了后倒是好多了,龙精虎猛的,有种回到年轻时的感觉。
但这才知道,要想根治风寒之疾,得接连服用三剂败毒散,从从第二剂开始,穆医师就不收铜钱,只收银两了,然后……剪银!”
“剪银?!”
鲁达放下雪花镔铁棍,走上前来,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