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福暗恼不已,本以为此次下山,代替师门了结独角兕的因果,只是手拿把掐之事。
没成想,遇到个棘手的人物!
顿时,申福心生退意。
“打生打死的,我可不干!过于无趣了!干脆返回天狐院吧,大不了禁足几十载!”
“回去就说,这鲁达乃天神转世,智勇双全,气运过人,根本打不过……”
正想着。
忽然从不远处的山岗上,刮来清风。
申福猛地抬头。
便见倾斜如削的峭壁上,大步走来一名道人。
此人身穿绣着八卦九宫图案的青色道袍,童颜鹤发,腰挂葫芦,手持拂尘,龙行虎步,任这峭壁如何崎岖,却如履平地。
他的脚下似有清风托起身躯,只是眨眼间,便落到申福跟前。
那道人的目光,似乎穿过了雾气,看到山脚平地上那驻扎的粮草队伍。
他目露冷漠之色,好似俯瞰着一群蝼蚁。
申福顿时如临大敌,‘呼刺!’一声,妖气弥漫,恢复了狐狸真身,呲牙看着这道人,
“汝乃何人?我乃天狐院太山娘娘座下弟子,炼气修士,申福是也!”
道士闻言,转过头,平淡的看了申福一眼,
“原来是天妖所居的神仙洞府,大名鼎鼎的天狐院呐……”
申福心底微喜,松了口气。
却听得道人继续说道,
“那更该死了。”
说罢,这道人浑身法力激荡,一股强悍的修为气势,瞬间笼罩压迫而来。
申福下意识的想遁土而逃。
却惊恐发现,这本松软的砂石土壤,变得坚硬无比,如同金铁!
“指地成钢?你是马伯?!!”
“不,不,你不应该在这里的!”
“这股修为、这股炁……你不是马伯,你是谁,居然占据了马伯的躯壳?!”
申福似乎发现了某个大秘密,面色惊变。
岷山响马,包括那位妖道马伯,都是渭州官府精心挑选出来的‘考绩’。
甚至马伯的一身道行,都是天狐院的教习梦中相授。
然后将他的功法破绽、法术漏洞,告知渭州官府,便以铲除。
什么联手小种经略相公府、武德司、衙府白快皂三班人马,什么押送粮草、什么奇袭剿匪。
不过是一次次铺垫,掩人耳目。
为的是等时机成熟,万民请愿之时,官府再力挽狂澜出手!
将马伯这妖道斩首示众,悬颅菜市口,解万民之请命!
只为给那位贵人,积攒功绩,平步青云。
可现在,‘马伯’不仅擅自跳出了棋盘。
似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人占据躯壳了!
申福只觉一股大恐怖袭来,光是隐隐猜到真相一角,便让它有些无法呼吸。
能插足渭州官府、天狐院两方庞然大物中的……
而那道士闻言,摇头晃脑,语气有些遗憾,
“居被你发现了……那你不单要死,还得魂飞魄散了……”
说罢,道士抬指,指尖有丝丝缕缕的青光抽织而来,好似萤火虫奔赴天地间,看似恢弘正气,却难掩其下那股邪恶腐朽之气。
“原来,你躲在这里!!”
突然,
一声怒吼,带起狂风。
一人一妖,下意识回头。
便见月光朦胧,雾气弥漫的碎石上。
有一怪异身影,倒立而来,纵手飞身,无比迅猛。
这身影……
头在下,头顶好像插着一根狗尾巴草,吞吞吐吐着。
腿在上,一具阴神从双腿之间的下丹田飞出,正吐纳外界月光。
背上,似乎还背着个沉甸甸的铁匣,腰缠软管。
这怪异身影还大声叫骂着,
“装神弄鬼,洒家来也!!”
道士:“???”
申福:“???”
两人傻眼了。
到底是谁装神弄鬼啊?
这修的是什么邪门功法,也太邪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