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奎纠结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道:“咱们留城县没有什么士绅豪门,都是些小富户,除了田家之外,还真是找不到能帮手的,所以这个刘炀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只是此人出身土匪,本县担心日后会让戚山寨日益壮大,咱们留城县就危险了。”
郑艺说道:“太爷倒是不用太过担心,徐州卫和徐州左卫等兵马就在徐州城内,戚山寨再壮大,难道还能翻天不成?我看这个刘炀不过就是野心大一些的贼首,成不了李闯、献贼那样的巨寇!”
张垒也点头赞同,李京奎随即说道:“那好,就劳烦张主簿再辛苦一趟,跟这个刘炀谈一谈具体的条件,让他尽快动起来。眼下已经过完年了,往年的积欠和今年的正税、杂税都算上,可不要等到秋收的时候,再去忙活。”
“太爷不见一见这个刘炀?”
李京奎摆手,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见!先让他干起来再说,要是烂泥扶不上墙,本县可是要换人的。”
这边刘炀正准备出城返回戚山,让刘景明带几个手下留在客栈等消息,就被赶来的张垒截住。
“太爷答应了?”
“答应了!”
在房间内,张垒拿出一张“任命状”,其实就是一份没有印鉴、没有署名的书信,算是刘炀带人到城外乡野为县衙收税的凭证。
刘炀看了看,便笑着收了起来,说道:“既然太爷答应了,那日后我戚山寨的兄弟下山活动,也就名正言顺了吧?”
张垒急忙说道:“不要打家劫舍,不要闹出人命,不要违反大明律,太爷自然不会干涉。”
“还有,每月送给太爷的银钱是多少,之前的积欠能收上来多少,今日都要说清楚。”
刘炀白了张垒一眼,好歹也是一县主簿,竟然如同做生意一样,直接将留城县的收税“业务”承包给自己,还要为知县等人要一个好价钱。
“每个月,戚山寨送给太爷五十两银钱,二衙三十两,三衙二十两,四衙十两,如何?”
张垒点了点头,说道:“年末还要再多给一份,算是年例。”
“好。”
“另外今年的赋税和往年的积欠也要......”
张垒一条一条的说了半天,都是在向刘炀要好处,刘炀听得逐渐烦躁,如此算下来,每个月自己要给县衙这“四尊佛”三百两左右的银钱,这还干什么!
“暂时就是这么多了。”
张垒说完之后喝了一口水,问道:“刘寨主意下如何,有什么意见?”
刘炀想了一下,说道:“我也有两个条件,三衙答应了,我戚山寨自此就为太爷的马前卒。不答应,我这就回戚山继续当土匪去。”
“什么条件?”
“第一,给几位大人的银钱要从下个月开始算,毕竟我也需要时间筹集钱财。”
“可以,不过从下个月开始,每月初十之前必须将钱财送到县衙,记住要黄昏进城,天黑之后再到县衙来。”
“第二,田家在城内的粮铺不错,希望太爷能让给我,我准备开个铺面赚钱,也好有足够的银钱孝敬几位。”
张垒思索了一下,说道:“此事我去劝说太爷,问题不大。”
刘炀见状心中大喜,跟张垒寒暄了几句,随即问道:“不知道田家家主等人被关进大牢后,太爷要如何处置?”
张垒看着刘炀玩味的笑了笑,说道:“自然是明正典刑,按照大明律处置了。”
“不过我看那田超、田旺等人都是没有福气的,昨晚他们二人已经在牢中病死,田家家眷也是死的死、疯的疯,估计是等不到太爷宣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