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梁将那匣子合上,而后将其放入自己的怀中,做完这1切,才对着李如柏询问道,“这努尔哈赤兄弟两,远献大珠以求幸媚,所图何为啊。”
李如柏的目光1直盯着那匣子没有变化,甚至还随着那匣子的移动,也跟着1并移动,那目光当中流露出遮掩不住的贪婪之感。
等到李成梁又重新问了1遍之后,李如柏这才惊醒,1个抱拳道,“回爹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是这话里话外啊,作儿子感觉他是想要多1些的敕书,用来互市通商。”
所谓互市,其实就是朝廷开设的官方通商平台,在辽东1共有4个关口可以互市,以通商贾,也就是抚顺、清河、宽奠、叆阳,这几个地方相当于辽东,也就是他们李家的聚宝盆!
“呵呵,也就这点出息罢了。”
李成梁先是冷笑1声,而后直接摇了摇头,“拖着,别急着给。”
“明白,爹!”李如柏嘿嘿1笑,他自然是明白李成梁的意思,就是想要多压榨1些。
“对了,爹,这是今年的账目,您受累过目下,”
李如柏说话间,像是突然间想起1般,再次从袖口处掏出1本账册,双手恭敬地递交了过去,“另外,爹,那抚顺市口也到了互市的时候,明日估摸着有3千达子来做大市。到时候,叔叔会亲自接手的。”
李如柏口中的叔叔,其实就是李成梁的亲弟弟,李成材,现任参将1职。
“嗯,你倒是受累了。”
李成梁接过那账册,随意地翻了几页之后,便重新交还给李如柏手中,“你念吧,老夫现如今啊,这近处的东西老是看不清,找了几个城中的郎中来看,也都是没什么结果,你念就好了。”
“好,爹。”
李如柏也不客气,直接拿起账册念了起来,“爹,今年已经过半,咱们收的银子已经有不下十3万两了。”
“而且,今年的大头还没来。”
“嗯——”李成梁1个点头,也表示自己明白了,虽说这父子2人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这李如柏所说的大头,就是京运年例银,也就是每年朝廷给士卒们的钱银。
单单辽东1镇,上1年便有差不多4十万两!
这个数字已经很离谱了,当年,哪怕是战事很紧张的嘉靖4十4年,这辽东镇的年例银数额也不过是2十7万两,其中主兵定额是十9万两,而那客兵则是8万两。
后来,隆庆封贡之后,战乱减少,这年例银也有所降低,所以辽镇主兵在隆庆年间只有1十6万4千两左右,但…自从李成梁坐镇辽东之后,这年例银便逐年增长,到了如今,足足增长了1十4万3千多两,实在离谱。
那客兵也是1样的,原定4万两,今也增到6万2千两!
而整个9边的年例银,上1年刚发完,统计下来,差不多各边主客兵年例银是2百6十余万两。
而在京的士卒俸禄米草也有着差不多1百3十5万两。
这两项总和加上去,少说就是4百万两。
只是啊,这太仓银库1年的岁入也不过是2百1万4千2百两!
因为这太仓银库实在入不敷出,所以每年都要从其他地方上支取挪用。就比如这辽东的年例银,除开太仓银库外,往往还从那山东运司年中所余的盐课中抽调出来的,以补年例原数。
但是这辽东的边将们可不管这些,吃空饷,喝兵血已经是辽东各级武将的常态了,这股风,不说是李成梁带起来的,但是却在李成梁的治理下,越刮越猛。
他们可不愿意管这朝廷的难处,他们只想着捞钱,这4十万两银子,普通的士卒能到手1半,能有1半发下去都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而这其中拿大头的,自然就是李家了,少说十万两要被截下来。
这1年下来,李家各项收入加1块,便有着几十万两银子!
“爹,这马市当中,夏守茂挑了良马两千3百2十1匹,都是用朝廷的马价银买的,我们良马换劣马,用劣马交差,再倒卖良马,单此1项,便入手4万5千余两银子!”
“宽奠、清河等处屯田,岁科军粮,折成银子之后已买出3万两银子!”
“又派屯民,摊派每家人参5到十斤,如今已纳年例人参5千余斤,计价银2万3千1百两。”
“开原等处,朝鲜,女真等已献貂皮1千5百张,各地商也献貂皮3千张,计值不下2万余两。”
“另各地将领,每家献沙金孝敬2十两左右,合计3千两。”
“哈哈哈——”
李成梁听得眉开眼笑,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柏儿啊,你干得好啊,比往年多出了不少银子啊,不错不错。”
“全赖爹教导得好。”
“哈哈哈——我李家武有松儿,文有柏儿,无忧无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