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他看到那发往蓟镇的圣旨当中,直接点名道姓挑明了自己的种种行径之后,他便知道自己完了。
这辈子都完了,不单单会不容于戚继光,就连朝廷也不会要他的。
因为如果要他,是不可能直接买掉他的。
所以他只能直接将头磕在地上,借此支持整个身体的重量,但是不知为何,他的身体还是在不断的颤抖。
“陈文治啊,你这样确实太不地道了。”
另1个武将拉住了有些癫狂的陈蚕,缓缓开口,其眼中也满是失望之色,此人正是蓟镇3屯车后营游击将军,叶邦荣。
他与陈文治的关系还算不错,但是越是关系好,此刻越容易失望。
“陈文治啊,你自己想想,戚帅当年北上蓟镇的时候,你便已是海宁卫带衔都指挥同知。”
叶邦荣看向那跪在地上1言不发的陈文治,“你原初不是白身,甚至是戴罪充军之辈!”
“这十几年来,你从中军坐营官,升到领班都司,再到通州参将,蓟镇燕河营参将,以及最后,现在你身上担着的协守蓟镇西路副总兵,这些都是谁帮着你的??”
“是戚帅啊,可是你怎么做的,唉,你怎么做的。要不是如今,这皇上圣明无比,没有听信你的谣言,那么戚帅的前程不就被你全毁了??搞不好,还要连累嫂子等人。”
“做人不能忘本啊,陈文治。”
这话1出口,跪在地上的陈文治身躯猛地1抖,微微抬起头,而后再次重重地磕了下去,那方向正对着闭着眼的戚继光。
“呸!以前你就装神弄鬼,现在呢??连装都不装了。当真是个畜生!!阴布蜚语,觊图自代!!你读了圣贤书就是为了干这个的??”
陈蚕继续开口骂道,他心中的怒气很大,而且在这屋中也只有他的资历最老,戚继光不会怎么怪罪,像是戚金等人,那资历就差了1些,所以哪怕胸中也有怒气,但是却不敢想陈蚕1般4意发泄。
“我说你陈文治,怎么最近要出营往京城跑,就是为了干这等猪狗不如之事啊!”
“圣旨当中若是没有点出来,要惩治你这造谣之罪,我们和戚帅都还被你小子蒙在鼓里。”
“好了——”
1道稍显得苍老的声音传来,瞬间让陈蚕止住了嘴,戚继光开口了。
戚继光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眸此刻已经不再锐利,而是带着些许浑浊。
他起身走向了陈文治,走得很慢,但也很稳,最终停在了陈文治的面前。
他低头看向了那被捆住手脚,在不断磕头的陈文治,心中长长叹了口气,
这是自己1手提拔的啊,可是如今却选择背刺自己,这种感觉,戚继光感觉很不好受。
“陈文治——”
戚继光将这3个字缓缓念出,那语气中已然带着几分疏远,“本帅自问待你不薄啊,视为左右手,为何,为何要如此负恩于本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