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斌内心希望初六在县学读书。
名人效应嘛。
只要谢书贤在县学,宣邑县的教育水平就能突飞猛进。
然而初六前途无量,强行把他留在县学,就是耽误人家前程。
而且他也不能和太守抢人。
能把文澜沧留住已经不错了。
“去州学继续努力,今年八月的乡试,你是赶不上了,争取三年后一举考中举人。”
“学生定不辜负县尊大人栽培!”
报完喜,寒暄一会儿,陈良斌就率衙役离开。
他是知县,不能留在这儿吃饭。
初六极力挽留,陈良斌全力推脱,最后初六放弃。
等到县里去,再请他。
陈良斌走后,又来不少人恭贺。
除了村里人和跟来看热闹的人,还有县里的一些有钱人家,听到知县亲临,也纷纷备礼登门祝贺。
十里八乡的乡绅、士绅等人听闻消息,都提着贺礼上门了。
总不能把人赶出去吧。
他们见谢书贤年仅十岁就考上秀才,断定他前途不可限量,送贺礼也十分大方。
有个叫王世雄中年富商,胖乎乎的脸,笑眯眯的眼,封了三十两银子的贺礼。
谢根生本想通知孙子一声,王世雄乐呵呵道:“不用不用,我院案首是炒面捏下的熟人,我去见他就是。”
谢根生信以为真,便没拦着。
王世雄见到初六,笑眯眯拱手道:“谢秀才,还认得王某么?”
初六看得眼生,笑着拱手道:“在下眼拙,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不敢不敢,鄙人王世雄,在县学旁边开了个粮油铺子。谢秀才曾去过铺子里买过米······王某没读过几天书,今日不请自来,就是为沾沾文曲星的喜气······”
初六这才想起,假期补课,时常自己做饭,他确实买过米,但对这位没有一点影响。
但听到王世雄这么夸自己,忙摆摆手道:“不敢不敢,我不过是读了几本书,怎敢称文曲星?”
王世雄笑道:“谢秀才太谦虚了,若你不是文曲星下凡,青州怎么从未出现过十岁的秀才相公?”
又寒暄了几句,初六便清楚这人就是来攀交情的。
从他现在的作为看,自然是先交好,等以后用得着再求他办事。
属于放长线钓大鱼类型。
果然,不久后,王世雄落落大方地告辞,也没再提其他后续。
等闲人散罢,院子里收拾干净,天色已晚。
王翠翠挑些剩菜热一热,全家人便凑合吃了一顿。
“这人情往来比读书还要累。”
初六忙得晕头转向。
幸好里正找到的人手多,忙是忙,却没出岔子。
闲下来,初六拿过账本,把各家礼物拆开对账。
人情往来,有来有往才是正理。
受了人家礼,三十三天得还回去,不然传出去人丢大了。
谢家人这辈子都没见到过这么多钱,谢根生瞠目结舌,问孙子道:“初六,这、这都是给咱家的?”
“是的,爷爷。”
谢根生高兴的拿起银子看。
“钻到钱眼里拔不出来了?”
王翠翠丈夫拍了一把,然后忧心忡忡道,“他们与咱不沾亲不带故的,给咱这么多钱干啥?我咋感到怪有些烫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