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来宝心里一下子松了。
贡院外就有卖吃食的,豆苗去买了两个包子,初六也饿了,吃完包子,顿时觉得有了精神。
大约半个时辰后,考生陆陆续续出考场。
不久后,文澜沧和苏彪也出来。
文澜沧看到初六就问:“书贤,那个数科题答案是多少?”
“豕值十二两半,羊值十两,犬值二十二两半。”
“对了!对了!”
文澜沧和苏彪很是欣喜。
“谁知今年院试居然出了道数科题,差点做不出来。”
文澜沧庆幸道,“多亏了书贤,不然我也是两眼一抹黑,估计咱们县学的考生,这个题做不来的也不少。”
初六听着有些纳闷,这题与自己有何关系?
少顷,文澜沧一说,他总算是明白了。
他和李硕打赌考数科,考取第一名。
此后,他逐一代数字,验证答案的解题方法,得到了大家公认。
文澜沧和苏彪就是这样做出来的应用题。
当初为了不让吴夫子难堪,初六故意这么说的。
想不到无心插柳柳成荫。
竟然成为县学考生解题的秘法。
哪里说理去?
“夫子、谢书贤、苏彪。”
赵绍出了贡院,没去找他母亲,直接跑到文澜沧等人跟前。
文澜沧忙问道:“赵绍,你考得怎么样?”
“马马虎虎!”
赵绍一如既往地低调,但从眼神可以看出,他考得不错。
他也清楚,师徒四人肯定考得不错,只是不愿说,也不愿问。
“夫子,我娘叫我了。”
“去吧!”
赵绍挥挥手,朝何氏跑去。
这时,李硕出来,兴奋地喊叫:“没有想到这场出了数科题,这不是给我送分吗?哈哈哈哈······”
得意的走到初六等人跟前,见有文澜沧,他忙收敛一点,给文澜沧施礼问好。
文澜沧问道:“李硕,第二题你肯定没问题,第一题怎么写的?”
“水火者,天地之造化,阴阳之征兆也。水,阴之属也,其性柔而善,滋养万物而不争。火,阳之类也,其性烈而炎,照彻四方而有威······”
李硕很钟意自己的文章,其实早写偏了。
文澜沧没有点破,点点头道:“不错,文笔流畅,对仗工整。”
这时,一道迟暮的身影出现在贡院门口,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童生,颤颤巍巍走出来。
他是今天最后一个出考场的考生。
老人目光呆滞,失落彻底将他笼罩。
步履蹒跚,漫无目的地行走。
“爹,我扶你!”
一个三十几岁的黑汉子急匆匆迎上去搀扶。
老人猛地推开,大声吼道:“数科题不会做,水火这个题如何破?老夫本想最后考一次,谁知竟以这种惨淡收场。老天,你何其不公乎······”
“噗!”
话音未落,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老人的身躯如秋日残叶,轰然倒地。
“爹······”
黑汉子忙扶起父亲,跪在身旁,泪流满面。
为科举而生,为科举而死。
就这么会儿,他父亲便没有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