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节课,文澜沧拎着戒尺,表情肃穆进了书舍。
苏彪低声对初六道:“我才不怕,夫子打别人手心,从不打我,知道为啥么?”
你有一个好爹呗!
苏彪的炫耀声虽小,却被文澜沧捕捉到。
他瞪了一眼,破天荒第一个检查苏彪。
苏彪背下去了这四句话,但十六个字写对了十个,这还是刚刚跟初六练字的缘故,否则连六个都写不对。
“伸出手来!”
看到文澜沧夫子手中的戒尺,苏彪不以为然,笑嘻嘻将手伸展。
夫子从来不打他,现在就是做个样子。
“啪!”
文澜沧高高举起戒尺,重重打在苏彪手心上。
“啊······”
苏彪疼的龇牙咧嘴,忙将手缩回去,眼泪忍不住流出来。
他没有想到夫子会真打。
“伸出手来,再敢缩回去,加倍!”
文澜沧眼神凌厉,吓得苏彪乖乖将手伸出去。
“啪!”
“啪!”
重重两戒尺后,文澜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痛心疾首道:“想一想你爹娘在家有多辛苦,送你来读书,你自然就应该潜心苦学,不能辜负父母的厚望。你这样贪玩,对得起谁?”
“记住,这三尺是替你爹娘打的,让你牢记读书的初心。”
“本来要打你十尺,以示告诫。但看在你今日学会了一半,其余暂免了。以后再犯,新账旧账一起算。”
书舍内顿时静悄悄的。
文澜沧这招杀鸡骇猴很奏效。
接下来的检查,初六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最忙的必然是戒尺。
倒是苏威出乎初六意料,十六个字只写错了两个。
文澜沧也是轻轻用戒尺掠了几下他的手心。
等到检查初六,十六个字全对。
“你们十五个人都超过了七岁,有了学名,还多学了一年,还不如一个六岁的孩子懂事。他在沙地上写了两堂课,你们呢?在书舍闹了两堂课。你们爹娘把你送到私塾里干啥来了?姜平,你说!”
姜平怯怯道:“读书。”
“你读了吗?”
“没有!”
“没有还有理了?”
文澜沧冲着姜平屁股就是两戒尺,打得姜平双腿打颤。
他转头瞪了一眼初六。
眼神中有妒忌、嫌弃和不满。
初六清楚,以后他很有可能会被同窗孤立了。
······
苏大牙哼着小曲,乐哉乐哉送初六放学。
他在私塾一岗数责。
洒扫、烧水、治安、修剪、开锁门等都是他的活,却只挣一份钱。
今个儿虽多了一份责,却多赚一份钱。
走到半路,豆苗来了。
“你回去吧!”
豆苗对苏大牙还有点恼,他背起初六就走。
“初六他爹,苏少说了,一定要把初六送到桥边,以后咱们就在这桥头交接······”
苏大牙一直跟着豆苗走,直到桥头才回来。
若被苏少知道他没有送到地方,不给钱怎么办?
几步路的事,划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