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闭口不言,权做松青枯石,八风不动。
这时,作为府衙官的王为忽然开口,“依本官看疑罪从有,当然这是本官的浅显之见,诸位见谅。”
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本官在春江府主管民生诉讼等刑狱案件,也算颇有心得,审案之时并非全需看证据,有时看人之表现即可,例如说话明灭不定,对询问又拒绝回应,更藐视公堂,这种人啊,一般都是心里有鬼,有罪,当场发落用夹棍老虎凳即可,不出三回,他们便会认罪。”
渝先生听了神情古怪,话听起来怎么像屈打成招呢,单凭一面之词便定案子,无疑是贪官昏官做法,再加上夹棍老虎凳是用来对凡人,修行者哪怕不专门练体,身体在灵气温养下也似精铁,刀砍不进、火烧不烂,凡俗器物怎能奏效?
听到疑问是这个,王为语气轻快起来,“可以联合办案嘛,请大人发令去请春江城隍,祂老人家主管地狱魂魄,也是刑罚大家,用来量刑再合适不过。”
未得同意,渝先生暗地思索,原本只以为赵玄只掌控了镇守府与城隍庙,没想到连府衙都帮他说话,三权分立,几乎一人掌控。
说句不好听的话,在这千里江山,恐怕皇帝来了说话都不好使。
难怪有底气。
上头在思索,下头也在思索,白山派终究逃不出陷阱,以传讯给太上长老等候回信。
过后不久,说出一个地方:“随风别院。”
赵玄挑了挑眉,请春江城隍派化身过去探查真假。
场面静下来,重新坐回交椅,赵玄闭目养神,刚才在说话的王为凑了过来,以两人才懂的手势打了个暗语,
有问题。
赵玄面色如常,先屏蔽他人探查,再以心念回应王为:“平心静气以心念回答即可。”
王为眼睛一亮,之后恢复平静,心中回复:“府衙里面有人做内应。”
“昨日我去案牍司查田地纠纷卷宗,意外发现临近的春江地图被人动过,然而我在日志上并未看到有人记载。”
国家大事,唯祀与戎,而戎字,与天文地理脱不开关系,一张制作精良标注春江府全境大小山河的地图,无疑是其重要之物。
平日存放案牍库有专人看管,借阅审查也需在文书上签字,并且要告知通判一层次的佐官留档才可。
之后位置复原也由王为亲自去办,本来是什么样子,被冻过之后又是什么样子,两者一目了然。
私自动过,说明有人想了解春江城地理,在这个节骨眼上,很难不让人牵连在一起,王为自己不能决定,便说给赵玄决断。
不用猜,定然是白山派作为。
赵玄问他,“平日都有谁能不受拘束出入案牍库?”
“人数不多,知府、通判、推官、主簿、典史、和各房的主事。主管档案和卷宗的是典史。”
“便先从这些人查起,等此事暂且告一段落,稍后我就跟你去府衙,你讲个由头将人都召集起来。”
两人这边说着,过了一段时间,春江城隍化身忽然回来了,瞧脸色并不好看。
祂传音给赵玄,“事情不太妙,那里确实有一个山河境界修行者在等候,但不是你说的白衣鬼,而是一个穿着云纹阴阳黑衣,头戴五方五老冠的中年道士,确实不像是白山派修士。”
白山派与化云宗交好,几乎同穿一条裤子,不是白山派的人,必然就是化云宗也掺合进来,妄图同进同退。
又一个山河修士,毫无疑问是在宣告,你逼迫不了我现身,而我随时都能杀你。
“蛇鼠一窝,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