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这主上正值壮年,你们不知,刚我听得传侍太监私下怯语,说咱闯王啊,昨儿个在后宫,那阵仗,真真是声势滔天呐!”
“四五个美妃竟都累趴下啦,龙吟虎啸地,直折腾了大半宿呐!”
又一大顺官员附和,所话之事越讲越下流,不堪入耳。
“够啦!”
“你们知不知道,刘宗敏已经开始在城里抓人杀人啦!”
“我大顺攻入京师,能兵不血刃,此乃天赐良机也!”
“我军接下来首要任务便是平稳局势!”
“那些皇室宗亲,勋贵大员,其背后是山西山东,京畿河南,乃至整个黄淮以北的官绅宗族体系,做不到礼遇有佳也就算了,现在竟如那山匪流寇般,将其任意宰割!”
“你们......,你们也不谏!”
“难道非要整个北方再起刀兵,逼反他们,再出兵镇压吗?!”宋献策气急。
“要知道,吴三桂五万关宁军,可就屯在滦州!”
“据此不足五百里啊!”
宋献策一通咆哮,牛金星等大员面有难色,亦皆续不上话来。
“哦?原来是献策啊!”
“我道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在我这大殿上如此咆哮喧哗!”
就在此时,忽地牛金星宋献策几人身后,那乾清宫大殿上,李自成不知何事已然从殿后悄然出现。
只瞧他现下敞胸露怀,大冷的天,只穿了件绸纱中衣,靴子都未着,便登入殿中,斜靠着坐在龙椅上,一副瘫软无力,气血亏虚的事后模样。
“主上,你这......”
宋献策恨铁不成钢,前踏一步迈进殿中,牛金星等尾随而入。
进得殿来,这青衫拂尘的宋道长便正色急奏。
“闯王,刚我下去探查得知,汝侯刘宗敏不满大明府库空虚,以缺饷为由,竟在京城内堂而皇之的大抓大杀原明皇室宗亲及勋贵大员!”
“我以为......”
宋献策话还未尽,李自成却不屑地抬手止住对方话头。
“唉,献策呀,刘宗敏如此做,也是有他的苦衷!”
“你说的这些,他都与我议过。”李自成言。
“什么?可是主上......”宋献策再度抢白,却依旧叫李自成摆手止住。
“行啦,我道什么大事,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的!”
“左不过有些脑满肠肥的猪狗罢了,你还真把他们当成宝了!”
“我大顺自湖北到河南,再至关中,杀的明室宗亲,贪官污吏还少吗?”
“不照样夺了天下?!”
“主上啊!这两厢,岂可同日而言呐!”宋献策急切驳言。
“行啦!看把你能的!”
“你有理,我这龙椅让与你做如何?”
李自成此言一出,牛金星等惶恐,赶忙跪了下去。
宋献策硬挺着身形,僵立了两秒,迫于龙威,亦不得不屈服跪下。
“小题大做!宋献策你这人哪儿都好,就是嘴太碎!”
“这也要管,那也要管的。”
“不杀人,不抓人,大军就在城中,你怎么发饷?崇祯小儿这王八犊子,府库存银才几个子儿?采购军需都不够!”
李自成之言,自有其一套逻辑道理,宋献策闻之,一时亦无言以对。
遂其沉吟良久,不再争取,只深施一礼,便草草赌气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