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这位可怜人家,他露出无奈地表情,并表示深深地自责,跟悔恨:“唉,刘季他,如今下落不明。”
听到萧何的这句话,吕雉的眼神瞬间变得黯然无神,心中的希望在这一瞬间被浇灭的一干二净。她抬头,看了一眼牢房的那扇窗,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外面正在冉冉升起的太阳,她的心中在这一瞬间又点燃了希望,她的脑海中全是那张流氓一般的脸,正对着她扮鬼脸。
她盯着萧何,眼神无比坚硬:“萧主吏掾,我相信,他会活着回来的。”
“他命好。”
“之前,我们一家人在农田里干活的时候,有位路过的老媪,她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就说我是天下的贵人。她又看了那两个孩子一眼,又说我能富贵的原因完全是因为这两个孩子,当时,她对曹妹妹也是这样说的。”
“后来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刘季,刘季听了,好奇地追上去,将那位老媪追了回来,并把她留下在家里吃一顿饭,那位老媪当时看了刘季一眼,说,我们一家能够富贵的原因,都是因为刘季。”
吕雉的话,让萧何的心里一阵又一阵的感觉在滴血,他自责,他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刘季这个计划,学一学正在起事的陈胜吴广,直接把县令杀了不好吗?
看着眼前这个面露可怜状的女人,吕雉刚才的话让他不由自主的认为,这个女人是不是已经跟之前被关在这里的雍齿一样,心理压力太大承受不住就疯掉了。他仔细打量了一眼她现在的表情,嗯,欲哭无泪,喜笑颜开,跟雍齿对比,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连说出来的东西,也是一模一样的,都是跟神鬼有关的。
“娥姁,你可要挺住啊!”
“你家里算上曹氏的儿子,总共是三个孩子,若是刘季没了,你就是一家之主了,你若是死了,疯了,孩子怎么办?”
“刘太公年事已高,他又怎么办?”
“作为兄弟,我又怎么跟刘季交待。”
萧何不停地开导着,竭尽全力不让她的精神崩溃:“娥姁,你放心,不管刘季是死是活,我萧何,一定会把他带回来!”
吕雉摇摇头,眼神中隐藏着些许杀意:“还是不必了,妾身刚才也是自欺欺人罢了。”
“萧主吏掾,刘季最爱的那个人,以及最担心的人,都是他的阿父,正如您所说,他如今年事已高,如果您还把刘季当兄弟的话,还请您多多招待他的阿父,勿要让他受到惊吓。”
“除此之外,娥姁别无他求。”
萧何皱了皱眉,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红着眼,抬头,将眼睛里的眼泪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你放心,这牢里看守的,都是自己人,只是表面上不能做的太浮夸。”
在安抚好吕雉之后,萧何吩咐曹参他们,只要是跟刘邦熟的,现在都带上好吃好喝的,去牢里招待刘太公,至于他本人,他觉得自己没有脸去见他。
他转身去了县令的院子里。
一走进县令家的院子,就瞧见县令一脸担忧的坐在院子里,呆呆的看着手上的信,不知所措。县令案台前摆放着许多书信,这些都是陈涉派人送过来的,但是,在这么多书信里面,只有一封信是属于他的。
另外那些书信,都不属于他。在这些书信中,有送给已经销声匿迹许久的刘邦,也有送给已经疯掉的雍齿,且书信的内容都非常一致。它们开头都声明陈涉是天命之人,注定要做天子的。接着让他们响应陈涉的号召,若是沛县的县令服从,就让他们跟着县令起兵。若是县令不从,就起兵杀掉县令,且谁杀掉了沛县的县令,谁就去做沛县的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