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豹摆摆手,“这有啥不妥,那公文上都写了酌情,便是默许了。”
吴蛇也跟着说道:“就算公文上没说,您是我们兄弟俩的恩人,我们也得让您舒舒服服地到达岭南。”
“恩人?”祝澜再次打量他二人一眼,确定此前并未见过他们。
徐豹笑道:
“您是没见过我们,但我们兄弟老家都在青州,原是门对门的邻居。
之前听闻家乡闹灾,家里媳妇孩子都在挨饿,我们忧心得紧,却又实在回不去。
这回多亏您抓了青州那帮子贪官,又让朝廷加运了赈灾粮过去,家里人这才有了饭吃。
您如何不算恩人哩?”
“原来如此。”祝澜听罢,从怀中取出两张银票。
“二位兄弟此番顶着寒风霜雪送我前往岭南,路上少不得劳烦之处。
这些银子……”
徐豹和吴蛇瞄了一眼那银票上的数,二人脸上先是吃惊,接着露出犹豫。
“权当咱们这一路上买酒驱寒的钱了。”祝澜微笑着说道。
那二人对视一眼,虽有些不好意思,最终还是收下了银票,心中感激更甚。
……
不到一个月,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岭南,比预计的行期提早了数日。
岭南一带山路崎岖难行,天冷路滑,坐马车有些危险,于是祝澜与随行二人徒步前往。
本以为岭南会像祝青岩说得那般林深路障,山中遍地蛇鼠豺狼,却没想到此地除了山路难行一些之外,并无任何异常。
她在路上暗中观察细节,能感觉到南州民风淳朴,只是碍于路途实在难行,百姓们只能靠耕作生活,难以经商通货,这才富裕不起来。
翻过两座山头,祝澜见到山间坐落着一些农户,有百姓正往来其间。
那些人面容黝黑皴裂,衣着也远不如京城江州一带精致,甚至连青州都比不上。
就连耕作的器具、建造房屋的用料也落后不少。
俆豹也望见了那些人,欣喜道:
“行了半日,腿也酸了。前方应当是个村落,咱们前去歇歇脚,过了这里应该就进入南州了!”
祝澜也感觉双腿有些酸软,便点头同意。
三人来到村口,看到一座饱经风霜的石碑,上面的刻字依稀可见——
碧泉村。
祝澜环顾一周,说道:
“看此处地势,这碧泉村应该是进入南州的必经之路。”
她此时口渴得有些厉害,嘴唇都有些干裂,便上前敲开一户人家的大门,想要讨些水喝。
“笃笃笃——”
敲门声响了半天,门内却无人应声。
祝澜心道定然是主人不在家,便转身要向另一户人家走去。
就在这时,那扇木门发出了一声轻响。
祝澜回头,见那门被人从内推开了一条小缝。
一只布满皱纹死气沉沉的眼睛,正从门缝中诡异地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