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七叹了口气。
“此书若以娘娘之名刊印,有损于陛下。若无法刊印,则有负于娘娘本心。
我母亲说,这也是兰妃娘娘一生之中最大的憾事。”
林小七忽然抬头望向祝澜,眸中闪烁着点点亮光。
“小七斗胆提议……请奏陛下,将此书以状元郎之名刊印发行如何?
你是女子,又是堂堂正正的状元、翰林院修撰。
以你的名义刊印,若兰妃娘娘泉下有知,也定会欣然同意的!”
“不可。”祝澜立刻后退一步,断然拒绝道。
“此书乃兰妃娘娘心血之作,娘娘高义,祝澜远不能及,绝不能行此冒功之举。
更何况兰妃娘娘乃当世之奇女子,一心为民,其学识与远见都应当为世人所知,流传千古。”
“可是……”林小七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被冲进来的人打断了。
“殿下,殿下不好了!”
赵内侍甚至来不及敲门,慌慌张张冲了进来,跪倒在燕修云面前,哭道:
“陛下听闻祈王殿下的死训后当场吐血昏迷,现在人刚刚醒来,但是太医、太医说……”
“太医说什么!?”燕修云骤然瞪大双眼问。
“太医说……唉!您眼下赶快入宫,兴许还能见最后一面!”
……
一个时辰后。
一个拿着浮尘的身影从明和殿里走了出来,尖细的嗓音颤抖:
“陛下……宾天了!”
暮色衰微,殿脊之上数点寒鸦鸣泣。
一时间,号啕恸哭之声自明和殿传遍了整个皇宫,久久飘荡不去。
……
天子新丧,举国哀悼。
太子燕修云一身丧服,正跪于灵前,与百官共聆天子遗诏。
遗诏有云,梁帝自登基以来二十八年,文治武功,天下太平。
闻丧之日,各州县官员不得擅离职守,不必回京奔丧,止于本处哭临三日,进香遣官代行,凡七品以下官员俱免进香。
国不可一日无君。今有太子修云仁德敦厚,至性天成,当于灵前即天子位,内外文武群臣协心辅理。
燕修云含泪叩首奉诏。
新天子灵前即位,百官拜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三日后,大敛结束。
董皇后如今已升至太后,即将迁宫至懿德宫。
“儿臣给母后请安。”
燕修云走进殿内,仍是一身丧服,对董太后说道。
董太后缓缓取出一张金粉笺。
“如今诸事已定,你父皇临走前还交代给你一些事情,不便写在遗诏当中。
是关于你生母兰妃的,你自己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