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别追!”顾朝阳脸色一变,声音却已经淹没在了马蹄声中。
慕容潋的马由于受伤已经跑得极慢了,张山纵马直接追了上去,眼看就要将燕长文击落马下,却见慕容潋突然勒停了那匹马。
张山尚未反应过来,慕容潋手中那夺来的长枪已经向后刺出——
与顾朝阳同出一辙的“回马枪”,直接刺穿了张山的胸口!
“张山!!!”
眼看张山摔落马下,顾朝阳连忙下马查看,而慕容潋也已经被追上来的其他军士包围起来,正在奋力突围。
张山口吐鲜血,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瞪着眼睛死在了顾朝阳的怀里。
张山与顾朝阳一直同吃同住,又曾并肩上阵杀敌,亲如兄弟。
顾朝阳红着眼睛,轻轻合上了张山的眼睛,咬紧牙关,看向已经被包围起来的慕容潋二人。
他不知这女子究竟是何来历,但既然敢接囚车,便形同谋逆。
那匹良驹终于支撑不住摔倒在地,慕容潋护着燕长文,在人群中左突右挡,竟还接连伤了几人。
眼看包围圈就要被她打出一个缺口,顾朝阳面如寒冰,再一次举起长弓,毫不犹豫对准了慕容潋的背影——
这个距离,他绝不会失手!
燕长文拿着慕容潋方才用过的刀,也能抵挡几下周围刺来的兵刃。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到了那闪烁着森森寒光的箭头,以及那支箭后顾朝阳泛着杀意的目光。
慕容潋闻言转身之时,只看到燕长文宽厚的身躯在自己身后缓缓倒了下去,胸口插着一支羽箭,殷红的血很快在伤口周围蔓延开来。
“殿下——!”
慕容潋的脸一刹那失去了血色,她扔了长枪,抱住燕长文跌坐在地上。
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滴落在燕长文的脸颊上,她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后悔。
“殿下,殿下……都怪我……”慕容潋紧紧抱着燕长文的身子泣不成声。
若自己不来劫这囚车,又怎会连累他至此!
“最见不得潋儿哭了。”
有鲜血从燕长文的嘴角流出,他想抬手帮慕容潋擦去眼泪,却终究没有了力气。
“就算活着回到京城,最后也只能是在囚禁中度过下半生,我燕长文……决不愿那般活着。
如今能死在潋儿怀中,也算死得其所。只可惜……”
燕长文的目光带着深深的眷恋。
“潋儿是世间最好的女子,我欲成霸业,与你一同站在这人间最高处,共看山河风光。
却终是棋差一着……成了他人手中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