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澜闻言摇摇头,“我看过的侦探小说里面,这种无头尸体肯定都不是本人。”
“不过生活并不是小说。”祝澜想了想又补充道:“兴许也有可能是寻仇?砍下头颅也可以是一种泄愤的方式。”
常云霄认可地点点头。
“你说的不错,我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但是尸体我看过,伤口平整,头颅是被人一刀斩下的。
巩家其他人的伤口也都是一刀致命,手法极其专业。
巩家生意做得再大也不过是平民百姓,若是寻仇,巩家不可能惹上这么厉害的杀手。”
祝澜道:“排除了寻仇的可能性,便只能是刻意为之了。”
“是的。我查看过当时现场仵作的尸格记录,发现了一些蹊跷——
那句无头尸体的死亡时间,比破庙中其他巩家人的死亡时间要提早半日左右。
而那个时候,巩元亮才刚刚带着家眷们出城,他根本不可能死在那个时间点。”
祝澜思索了片刻,又问:“既然那具尸体不是巩元亮,那他去哪里了?还有他儿子巩绍也不见了,他们父子俩会不会逃走了?”
常云霄缓缓摇头。
“不知道,我们始终没有找到巩元亮父子。”
二人沉默片刻。
“那……你前面说此事牵扯到宁安伯府,又是怎么回事?是他们下的手?”祝澜问道。
过了一阵,常云霄才缓声道:
“虽然没有找到巩元亮父子,但从巩家其他人的尸体上,我还是找到了一些线索。
那些杀手,应当就是出自宁安伯府。
而且我还查到了一些事……巩元亮是因为掌握了宁安伯的一些罪证,还以此要挟过宁安伯,这才惹祸上身,全家横死。”
“罪证?”
“据我推测,此事与茶叶买卖有关。”
祝澜闻言瞳孔微缩,立刻想到了那日朝会上关于边境茶马互市的讨论。
宁安伯竟然也与此事有关,他和镇北王又是怎样的利益关系?
祝澜的眸色深了几分,在心中默默记下了重要信息。
她这趟来的目的,是要从宁安伯府挖出有关太子身世的真相。
所以对于宁安伯府,她了解的信息越多,后面行事才会越游刃有余——不论是哪方面的。
最后,祝澜又提起了朝堂上太子和祈王相争的事情,以及自己此次来云州的目的。
常云霄虽然也在认真听着,却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唉,好吧,总之……咱们现在恐怕要帮一把太子了。”
祝澜看着常云霄说道。
不出她意料,聊起案子之外的事情,常云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如今的大理寺卿钟茂清是梁帝一手提拔上来的,并不属于太子或者祈王任何一方,始终持中立态度。
而常云霄更是每日醉心查案,对于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他向来不怎么关心。
就在祝澜以为常云霄不打算说话时,他却突然开口了,声音淡淡:
“那些活人怎么斗,我不感兴趣。
但要向死人问什么事情,来找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