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澜这次去意已决,房秀才也没能拦住她。
可是刚一开门,就撞上了门外的人。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头发乱糟糟的。
他站在门口,不停抽动着鼻子。
“有酒……好香啊!”
老乞丐说着,一边不停探头向里面张望。
接着干脆直接走进了屋,循着味儿就端起了严纶那未喝完的半杯酒。
严纶和房秀才也愣住了,这人谁啊,怎么随便进人屋子啊?
“那是我的杯子——!”严纶猛地站起身。
老乞丐“嘿嘿”笑着,“没事儿,我不嫌弃。”
说完喝了一口,咂了咂嘴,发出无比满足的声音。
“好酒!此酒只应天上有啊!”
随后又看见桌上杯盘狼藉,“啧啧啧,这菜汤……怎的闻着如此鲜美?嗯,闻出来了,有蒜汁,蟹肉,还有……”
还有你没听说过的酱油。祝澜心道。
老乞丐遗憾地看着那些空盘子,“可惜,真可惜!”
“吃得也忒干净了,跟狗舔过似的……”
房秀才:?
你再骂一句?
“是这坛酒吧?”老乞丐发现了那坛江州茅台,拿起来闻了闻,“嗯,就是这个味儿!”
毫不客气地又倒了一杯。
“哎呀呀,老夫活了这么大岁数,还头一回喝到如此甘醇的琼浆玉液!
那宫里的御酒跟这个比起来,简直屁都不是!”
“说什么疯话……”严纶再也忍不了了。
这可是他的书斋,怎么能被一个脏兮兮,看起来脑子还不大正常的老乞丐糟蹋了。
“你、你出去!”
严纶脸色微微涨红,瞪着飘落到地上,正被老乞丐踩在脚底下的一首诗作,气道:
“这里是书斋净地,岂是你这……你这样的人能来的?
本公子的诗作都被你弄脏了,你快把脚拿开!”
老乞丐闻言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踩着东西了,连忙避开。
手里的酒不小心洒了几滴,老乞丐一脸心疼。
他皱着脸,弯腰捡起那首诗,扫了两眼,随即揉成一团,擦了擦身上的酒渍。
“你你你,你敢毁坏本公子的大作——!”严纶气得手都发抖了。
“大作?”老乞丐嗤笑一声,又陶醉地嘬了一小口,不屑道:
“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也敢称大作。”
狗屁不通?
一个老乞丐,说他狗屁不通?
严纶怒极反笑,“来来来,有本事你写一个看看?”
老乞丐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你让我写我就写,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祝澜看着这一切,心开始扑通扑通狂跳。
这老乞丐的行为举止……有内味了,有内味了!
她主要是实在记不清原剧情里,祝青岩那个被一笔带过的诗仙师父叫什么了。
不然她也不能被严纶糊弄这半天。
但要是遇上了那个名字,她应该能回想起来!
“老先生,敢问您高姓大名?”
祝澜走到他面前,异常认真地行了个礼。
老乞丐斜睨她一眼,哼道:“你问我,我就要告诉你?”
祝澜心想,这是小反骨碰上了老反骨。
她狡黠一笑,“您告诉我,我就告诉您这酒的名字。”
“真的?”老乞丐眼睛一亮,“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青州纪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