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幸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魔君要她的血做什么?
她相信有八成可能魔君是真的需要这一滴血来完成契约术,但还有两成可能她认为魔君想要搞事。
不怪她防备,实在是魔君太过于思想天马行空,不受控制,且做事不顾后果。
“不如你教教我,我很聪明,现学就能学会。”阮幸道。
魔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本也不难。”
他没有拒绝,反而认真的给阮幸讲述了一遍契约术的要领。
反而让阮幸心中有了一分愧疚,不禁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对于魔君太过警惕了。
很快,阮幸便掌握了契约术,用一滴血和被打服了的妖蟒订立主仆契约。
妖蟒恹恹的,一点反抗都没有。
只是心神链接里,多了一条小蛇稚嫩的嗓音,听起来雌雄莫辨。
“那是我的家那是我的家那是我的家……”
“把你们都赶出去把你们都赶出去把你们都赶出去!”
“我不干净了我不干净了我不干净了……”
充满怨念的碎碎念让阮幸一下子脑壳有点晕,她皱眉用元婴期的威势压制妖蟒。
妖蟒顿时住了嘴,整个蛇身缩成一盘蚊香,连脑袋都藏到最里面去了。
有点好笑是怎么回事。
妖蟒委屈巴巴的样子,阮幸忍不住扔了一颗青水丹给它,黄色的竖瞳蓦然一亮,一口把丹药吞了,蛇身游弋过来,讨好的蹭阮幸的脚尖。
不过它的身子有些太大了,矮小的阮幸猝不及防之下被它蹭的一个趔趄,拍了拍妖蟒的脑袋,阮幸直接坐在了它的身上。
青水丹算得上是妖兽的小零食,不仅能压抑妖兽暴虐的戾气,味道也不错,中间还带着一些可消化的灵气。
从小在丛林中长大的妖蟒第一次吃到这种丹药,顿时就被征服了,这片山隘中很少有人迹出没,它也从来没吃过人,身上血戾之气很少。
吃人嘴短,它也不在心神链接中哼哼唧唧了,这下阮幸可以好好问话了。
思考了一下,阮幸问了一些妖蟒能理解的问题。
妖蟒看着阮幸的手,期待着能再给它一颗小零食,乖乖的答了。
每隔十三固定来轮班国师宫的只有一个金丹修士,来去之时都会乘坐黑鹰。
而另外的一些修士,来时只是低调的进入结界之中,但妖蟒并不关注那些修士如何进出,所以并不能总结出那些修士进入有没有规律和周期性。
至于为什么轮班修士每次都知道……
妖蟒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
黑鹰一次性能承载几十个人在它背上,它的体型可比妖蟒大多了,妖蟒在它的食谱上。
黑鹰有时接送了人空车返程的时候,便会来山隘中觅食,抓辣条吃,这个时候妖蟒就只能瑟瑟发抖的躲在地下溶洞之中,这样才不会被黑鹰抓走。
这种恐惧深深的刻印在了它的脑海里,让它直到现在金丹期了还会在黑鹰掠过山隘上空时急忙躲进溶洞。
不过,妖蟒从未见过元婴期的修士来过。
甚至于,这片山隘之中,几千年来也都没有元婴期的妖兽出没。
这倒是有点奇怪。
放开了可怜的妖蟒,阮幸对它说道:“我身边用不上你,以后你就做风灵月影宗的镇宗灵兽吧,如果你乖乖听话,青水丹这种东西我还有很多。”
妖蟒颇具人性的连连点头。
能不通人性吗?它又不能跟人交流,两天挨打八顿,才明白那两个人的意图,只能窝在角落里默默舔舐伤口,流下屈辱的眼泪。
把妖蟒安排在溶洞附近待命,阮幸招呼了阮桃离开,让剑来带阮桃进入隐匿通道,她自己则御剑而行。
两人大概一个多时辰以后才停下来,落在了云阳城几十公里外的一处小镇。
阮幸曾经在这个地方遇袭,整个小镇中心处都被几个金丹期的对决打的稀巴烂,那些来不及逃走的低阶修士和凡人都被压在倒塌的房屋下。
而现在,都已经重建好了,完全看不出往日的破败。
“我们要在这附近渡劫吗?”阮桃问。
“先不急。”阮幸摆了手回到,“我还需要确认一点事,明天带你渡劫,还坚持的住吗?”
阮桃点头道:“一天时间,没问题的。”
阮幸掏出储物袋中快要落灰的传讯符,给蔡学士发了讯息,问他能不能出来一叙。
不出半个钟头,便收到了蔡学士的回信,他答应了。
阮幸便找了处酒楼,要了个包间,将帘子和屏风都放下来阻挡好外面的视线,阮幸将蔡娇从储物袋放了出来。
等蔡学士过来,先让两人聚聚,感受一下蔡娇的变化,想必蔡学士对她的忠诚和信任也会更高。
果然,看到蔡娇现在的样子,蔡学士老泪纵横。
虽然听不到蔡娇喊爷爷的声音,但他知道,这就是他的囡囡,他的囡囡回来了!
默默的看着祖孙两个抱作一团,阮幸等待了片刻,蔡学士情绪没那么激动了,才开始问:“这么长时间,有什么收获?”
蔡学士很争气,他的修为已经筑基中期了。
蔡学士擦擦脸上的泪,恢复了正经古板的样子,说道:“不负帮主所托,我在这一批新进的内门弟子中,进度算得上是最快的,自从把囡囡送走以后,我跟随的那位老师对我态度好了不少,您让我多参与宗门事务,我也积极参与了,目前能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些,您看看有没有用吧。”
蔡学士拿出怀中一沓纸,上面记载了一些他在六阳书斋内的所见所闻。
这还是他从前当官时延续下来的习惯。
阮幸匆匆翻阅,蔡学士知道的并不多,但是却可以和之前的信息互相验证。
在六阳书斋中,元婴期的人不止是斋主一个,而是有三个元婴期,平日里出面负责门中事务的都是斋主和一众金丹长老,另外两位元婴真君多数时间都在独自修炼,行为低调,不怎么出面,所以才不为外界所知。
若非蔡学士为了听从阮幸的吩咐,帮老师做事时多思多看,他也不会发现,还有这么两位大佬藏在小小的六阳书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