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白星滑展,渐成雁翎弯月。
水神府邸中,纸扎人两列摆开成阵。
付与手秉妖刀,即出即涌磅礴血意。
大厅周圆之内,少年身中推出三丈炁力,一圈圈堆叠,在朦朦此间喷云吐雾。
“原来是来找死的?怎么?你也想要像某些个散修似的被拧了脑袋下来?我们这里好像不够位置了诶?”
“要不然给你挂在门楣下好了?”
主位上的水神大妖眯起双目,总觉此柄狭刀之蕴有所蹊跷藏纳。
可不料身旁护卫先出一声,更是回身拧腕捻指,拦空拽过一面玉石柜。
柜分九层,正反两面,被头颅占满。
一个个尽为散修、野修……
“厉害。”
这名妖修心想付与该是被吓破了胆?
它猛一朴步而起,脚踏渎水腾身,二指点出如长矛,作凤挑头。
直直去向少年刀客的神庭气穴!
一声细丝恍现而加剧,猛然推散水障与炁阵。
淆景渐清,才可见是这名妖修的双臂尽断,面惊如麻毯长拉。
“小于!没事吧!?赶快回来!”
“他身中似乎藏了一张避水符哦?”
“哈哈哈!于老怪!吃瘪了吧?!”
“看来是有准备而来,我试试他。”
付与这一环视而去,也便不藏了。
他攥掌成拳,纸扎人破碎点点片片,笼盖住这一方水府根柢。
先前勒声的魁梧老妖瞧准时机,猛然向前一步,抚顺青水成长枪。
瞬息遏响此间!
下一刻,碧水涛涛起长丈。
付与立在原地,好似未有动作?
可他撑臂所横的狭刀之上,赫然多出了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老妖的这颗头颅甚至还是一面威仪,似乎是自己都不晓得怎么没了命?
“我可没功夫陪你们在这里闲乐。”
付与挑刀一丢,头颅碎在水府顶下。
他往前闲庭三步,水府便断裂四截。
反观先前无论有否言语的妖修……
除开堂上的水神大妖,无一例外,尽是跪双膝而屈脊叩首。
“你也跪下。”
话音一落,少年又是大步一起。
一支玉石板椅崩裂,陡作齑粉。
付与横刀量眉,斫水一抹。
他再一瞧远端这名所谓水神的大妖,跪得是最有模样。
“见过付官。”
它起身抱礼之时,瘀血喷薄直出,可也不敢怠慢半分,更把贵揖上送。
“水神老爷,修成了多少年了?”
“不多不少,刚好三十年。”
付与抿唇细思量,还掰了掰手指。
“一年十二,三十年就是三百六。”
“就算是临近国城的山水庙,每年吃着香火,也未必能凑够找三百六十个娼妓的钱两吧?”
“你这日子,不比文清帝差啊……”
大妖也不傻,它能不清楚这是何意?
他这是给自己罗罪列状呢!
堂堂水神,一想到此处,就止不休浑身寒颤,陡圆如滚簸萁。
“仙师!你听我解...”
下一刻,大妖闭嘴。
只见是付与抖袖出手,拢过所有悬水荡流的碎扎纸,挨个化作短小刀罡。
哪还管这些妖修有无杀过人?
只要是如今沆瀣一气,那便都是死!
付与抹刀归鞘,再一秉出,斩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