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盟友之间争执不下时,一个意外的消息传递到了血盟团民兵指挥官们的眼前。引发争执的罪魁祸首已经被抓获,藏匿在仓库区并试图秘密地筹集军火的可疑人员也被一网打尽。一头雾水的血盟团民兵指挥官和东盟军军官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方的专业人才解决了麻烦。
“咱们打个赌,血盟团十分钟之内抓不到人,东盟军就会把无人机开进仓库区大肆炮击和轰炸。”麦克尼尔在地上画了个草图,“我现在希望附近的血盟团民兵在碰到敌人的时候记得拔出手枪而不是抱头逃跑。”
“别想了,这里的血盟团民兵不会听从我们的指挥。”伯顿晃了晃手中的步枪,“咱们得靠自己。”
“我不需要他们听指挥,只需要他们按我的意思行动就好。”麦克尼尔望着眼前的另一座仓库,“从敌人逃跑的方向、此前的行动路线和之前我们进行搜查的顺序来判断,他们使用的仓库就在这附近。”说到这里,他想起了前面的搜查工作,“伯顿,去旁边那个仓库搬一罐液化一氧化二氮。”
“……啊?”彼得·伯顿早就把他的化学知识全还给了初中和高中老师,但他在战场上奔波多年,就算全然忘记了基础教育传授给他的知识,跟战争和军事工业有关的东西他多少还是记得的,“老弟,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恐怕我们在把附近的血盟团民兵吸引过来之前就先把自己炸飞上天了。”
迈克尔·麦克尼尔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这让脑袋上只留了中间一撮金毛的白人青年格外地感到不安。
“我记得你用类似的办法谋杀那个阿拉伯军火商的案例还是经典实战教程呢,你应该有自信才对。给你五分钟时间再给我表演一次,不然就会有一大群端着射钉枪的敌人冲出来把你变成仓库大门上的刺猬。”
当爆炸发生时,忙着争论处理方案的东盟军军官和血盟团民兵指挥官都没有关注,他们本能地认为这依旧是那群藏匿在仓库内的不法之徒制造的事故。恐惧东盟军的无人机冲进仓库区后把这里夷为平地的血盟团民兵们加快了脚步,等待着他们的是一群同样手足无措的年轻人。这些由于爆炸事故而未能及时地赶往他们的临时军火库获取武器的可怜人被一拥而上的血盟团民兵当场抓获,其中有几名持有射钉枪的武装人员在试图逃脱时被击毙。
彼得·伯顿拖着半具被炸烂的尸体,邀功似的走到麦克尼尔面前,把尸体丢到离麦克尼尔几米远的地方。
“本来我还想着活捉他,好问出一点情报,没想到他运气不好,被炸成这样。”伯顿装模作样地捂着鼻子,“嘿,想要鞭尸泄愤,那就趁现在吧。”
“把这么恶心的东西拖来刻意让我反胃,亏你做得出来。”麦克尼尔气得跳起来给了伯顿一拳,不过力度并不大,“让他留在这里等着被人喂狗吧,这里的小狗喜欢熟食。”
这是马卡洛夫给麦克尼尔的建议:多去逛逛宠物店(但千万不要因为某种情绪的感染而当真自己动手养宠物),心情大概就会变好。显然,每个人对于宠物都有着各自的不同理解,伯顿说他希望和那些阿拉伯王爷一样饲养一头能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豹子,那样他就没必要和麦克尼尔一起挤在前面了。
经初步调查,包括共和护国联盟在内的民兵武装可能正在筹备对抗血盟团和东盟军的叛乱。射钉枪对付无人机自然是无能为力的,但对付人体则恰到好处。此外,目前马尼拉市内的局势尚不明朗,市民没有明确表态支持任何一方,只有凭借实力获胜的赢家才能收获公民的拥护。
闻讯而至的汤约·巴拉尼匆忙地赶到了港口,在视察了事故现场后,他决定去医院慰问那些受伤的血盟团民兵。临走之前,这位指挥着血盟团马尼拉支队的民兵指挥官在看守俘虏的人群中看到了两张眼熟的面孔,好奇地走过去询问详情。
“这群依靠着自己的家人养活的学生不了解生活的本质,自以为在学校里学了一些知识就能够管理世界了。”麦克尼尔伸出右手指着空地上那一群被五花大绑的年轻人,“但凡他们真的尝试过自己谋生、真的过几天那种脑袋混沌得没法思考的日子,也不会变得这么幼稚。”
“难怪我没在你那餐厅找到你们两个,原来你们上午跑到这里来了。”巴拉尼说他早上去餐馆用餐时只见到了博尚,“我也清楚这些措施影响市民的生活。你亲自来这里帮我们干活,大概也是怕我们办事太慢、耽误你的生意。”
“不全是,我跟这些黑衣人有仇。”麦克尼尔晃着另一只手上的短棍,“他们会因为我们说错了几句话而砸坏我们的餐馆,那么我会很乐意看着他们说错几句话……然后我会用这根棍子把他们的那张脸砸得连他们的家人都认不出来。”
“哦,那就……”巴拉尼似乎看到了什么,他示意麦克尼尔跟他一起到附近交谈。麦克尼尔心领神会,让伯顿留在这里继续看守这些还没开一枪就成了俘虏的年轻人,自己紧随巴拉尼来到另一间仓库的墙壁后方。
事情的真相早在麦克尼尔的预料之中,原来被抓获的俘虏之中存在血盟团提前安插的卧底。但是,这名卧底却没有以他的情报让血盟团对今天上午发生在仓库区的事情有任何的戒备,或者说连那个卧底都很可能是临时得知了情报并缺乏将情报传递出去的机会。更尴尬的是,本该留在敌人的队伍中的卧底这下子被【自己人】抓获,他的利用价值直线下跌。
“了解,你希望我们制造一个让其中一部分俘虏逃跑的机会。”麦克尼尔心里有了自己的判断,“但是……万一东盟军要追究责任,我的处境就会变得非常危险。”
“你放心好了。”汤约·巴拉尼连忙劝麦克尼尔不要这么防备东盟军,“现在的东盟军已经不是原先那个匪徒窝点了,有兴亚会,有韩将军,东盟军肯定会重生的。”
就算东盟军因此而脱胎换骨,真正获得改造的恐怕也只有韩处安的嫡系部队。麦克尼尔不打算戳破对方的谎言,他把巴拉尼的要求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伯顿,并追加说明指出,俘虏中有个叫阿卜杜拉·巴希尔(abdullahal-bashir)的摩洛人正是血盟团安插的卧底。如果巴希尔成功地逃跑并继续在筹备叛乱的过程中发挥作用,这对于血盟团瓦解敌人的叛乱并进一步胁迫大学城屈服具有重要作用。
“最好多放走几个。”麦克尼尔补充了一句,“要是只放一个,共和护国联盟会怀疑的。”
没过几分钟,彼得·伯顿就在麦克尼尔眼前上演了【穷凶极恶的血盟团打手审问不成反被俘虏打昏并夺取武器】的戏码。由于当事人急于逃跑的心情过于急切,加之巴希尔也不能暴露身份,这场戏演得十分真实。被当头敲了一闷棍的彼得·伯顿晕倒在地,过了好一阵都没醒,还得劳烦麦克尼尔把他送进医院休息。
这起意外的逃跑事件没有让他们引来任何惩罚。苏醒后的彼得·伯顿睁眼后第一个看到的是坐在病床旁的椅子附近用平板电脑看新闻的麦克尼尔,连忙追问事情的后续进展。麦克尼尔不动声色地给他出示了一条转账记录,暗示汤约·巴拉尼对他们的处理方式非常满意。
“这笔钱是你用自己的健康赚来的,我一分都不会要的。”麦克尼尔告诉伯顿尽管放开手脚去做他的投机生意,“有什么捞钱的计划,就去实施,别错过机会。”
“你居然变得开明了。”伯顿乐了。
“毕竟我可不会拿自己的脑袋当赌注去赚钱。”麦克尼尔也笑了,“假如那一棍把你敲成了残疾人……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地代替你掌管所有的启动资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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