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正是真正引起争端的问题。”中年人佯装心痛,“实不相瞒,业内的消息是,许多人对里维拉把美国人的势力引进我国感到不满。过去美国缉毒部门对我们造成的打击太大了,假如不是他们可能需要我们去牵制墨西哥当局,也许早就把我们给连根拔起了。各位,你们和里维拉做生意,所图一定是利益——如果仅仅是为了利益,那么我认为你们可以选择其他交易对象,不一定要限定在里维拉身上。”
“我们没有征求你的意见。”麦克尼尔拍了拍霰弹枪,“你的工作是,告诉我们那车队去了什么地方、司机和其他押送人员在哪,就这么简单。假如您连如此简明的语句都无法理解,我得想办法把您送去上帝那里让祂老人家多教你几门语言。”
中年人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为难的表情。
“说出来,能保命吗?”
“快点说。”希尔兹上尉看了看手表,“我们没心思和你在这里浪费时间,里维拉先生的事业很重要,比你的命重要多了。要是我这位朋友现在宰了你,没有警察或法官会为你伸张正义,他们只会庆幸又一个毒贩子暴毙了。”
“东西被送到下加利福尼亚半岛了,人已经被处理掉了。”中年人快速地说完了全部内容,趁着两人还没来得及发怒,又补充了一句:“事实上,我们没打算处决他们……这可是一大笔赎金哪。但是,这些人非常坚决地绝食而死,看来他们不打算泄露任何情报,也不打算给我们一个收买他们或是利用他们来敲诈别人的机会。”
说罢,秃了半个脑壳的中年人摆出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任凭自己面前的两个美国客人思考这一连串突发事件背后的含义。他已经看到麦克尼尔的左手不停地摆弄着还放在桌上的霰弹枪,枪口正对着他,随时会把他打成一团碎肉。
麦克尼尔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他事先猜测贩毒集团可能是由于恐慌里维拉借助外国组织力量和他们对抗而采取极端行动,唯独没想到nffa派出的人比毒贩子还疯狂,竟然在战败被俘的情况下以惊人的一致性选择了自杀。只要人全都死了,外界根本无法猜出是nffa向里维拉输送物资,墨西哥的本土势力只能根据一些不具指向性的证据控诉里维拉和美国有联系——然而,哪个墨西哥实权人物和美国没有联系?
“这下没法交差了。”希尔兹对着麦克尼尔说道,他自然希望眼前的中年毒贩也明白他们的用意,“责任肯定不在我们身上,也不在里维拉身上。怀揣黄金招摇过市确实不对,但主动站出来抢劫的人肯定是犯了法。”
“不如我们把他抓回去,交给里维拉先生。”麦克尼尔很快明白了希尔兹的想法,“反正这些毒贩子已经撕毁了和里维拉之间的停战协定,我们来充当见证人的角色是再合适不过了。”
中年毒贩的脸上立刻显露出了恐惧,这和他设想中的结果完全不一样。无论墨西哥的各方势力如何激烈地争斗,他们还会在公开场合维持相对和睦的关系,杀得你死我活的只会是下层的打手和杀手,或许还要包括被波及的平民。即便是合众国也不敢公开处决那些罪大恶极的毒贩,而只敢将他们关进监狱中,有时还要默许他们逃跑。正因为过去各方之间的斗争不会危及性命,这个坐镇美墨边境充当情报站负责人的毒贩子才会对这些美国人的做法感到不可思议。他们难道真的不怕毒贩子进行报复?这可是全世界势力最大的贩毒集团,连美国的官方机构面对它的时候,都要收敛几分。
然而,接下来的一切证明这些美国人没有开玩笑。麦克尼尔伸出右手扼住了他的喉咙,把他从吧台后方拖出来,萨拉斯中士和兰德尔下士冲上前来将他架住,一行人七手八脚地拖着这个茫然失措的中年毒贩离开了酒吧。看到平日作威作福的贩毒集团留在这里的代理人被抓,前来围观的平民没有叫好,也没有试图阻止,他们像雕像一般立在道路两侧,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发生。中年毒贩见状,刚打算叫嚷些什么,汤姆已经眼疾手快地用胶带封住了他的嘴。
“他说得对,杀了他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希尔兹上尉穿过沉默的人群,“不仅如此……我们是否有机会真正消灭这些贩毒集团,恐怕也是个很大的难题。”
“他会死,而不是继续坐在他的酒吧里看着别人死,这就足够了。”麦克尼尔拍了拍长官的肩膀,说着他自己都不信的安慰话。
“……你说得对。”上尉艰难地笑了笑,“他再也没有机会和古罗马斗兽场里的贵族一样像看角斗一样看着别人死,这已经足够了。”
他们需要迅速逃离贩毒集团的控制区,留在这里的后果不堪设想。希尔兹上尉打电话要求留在镇子外面的司机把车子开进来,里维拉派来的司机立刻照做,很快赶到了众人面前。stars小队的成员们把中年毒贩扔到车上,自己也跳上车子,一溜烟地逃离了镇子。纵使嘴上可以耍威风,一个不争的事实是谁也不敢在贩毒集团的控制区兴风作浪,如果他们不尽快返回里维拉的大本营,也许nffa都没机会前来搭救他们。幸运的是,贩毒集团没有派出杀手追击他们,一行人得以安然无恙地回到墨西哥城,并将详细情况报告给了希尔特和里维拉。
“我们已经有十几个兄弟为了合众国和上帝的事业献身了,这笔血债一定要算在这些墨西哥的野蛮人头上。等到我们建立新秩序的时候,所有的野蛮人必须被灭绝,一个也不能留。”亚当·希尔特在听完麦克尼尔的汇报后咬牙切齿地重复着这些话。
虽然麦克尼尔总觉得希尔特的这些言论即便是以发泄的角度来评判也有些过火了,他还是凭借一贯的谨慎对圣会顾问报告说,既然贩毒集团已经打破和里维拉之间的默契,不用nffa出手,里维拉一定会为了维护自身利益而对这些贩毒集团开战。
“麦克尼尔先生,你可能无法理解我的愤怒……我已故的妻子在某种意义上就是被毒贩子害死的。他们不敢来杀我,于是来害我的家人,因为只有我敢以上帝的名义讨伐这些祸害人类的蛆虫。”希尔特伸出双手擦了擦脸,又拿过浸湿的毛巾仔细地擦着头发,以免稍后在里维拉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一面,“……你刚才说,里维拉会为了利益而开战,我不这么认为。在这一事故中,里维拉没有损失任何东西,丢失的是我们自己的货物,死掉的也是我们的兄弟。等着吧,麦克尼尔先生,他的表现一定会让你失望。”
不明所以的麦克尼尔被亚当·希尔特拉着去见了劳尔·里维拉。听说stars小队直接把贩毒集团在美墨边境的情报站负责人抓了回来,劳尔·里维拉十分不满,他再三向希尔特强调,现在还没到和贩毒集团决裂的时候。以里维拉的角度而言,他还需要和这些贩毒集团保持合作以加深他对墨西哥的控制。贩毒集团善于使用金钱和暴力两种手段达成目的,有时甚至单纯以暴力行动制造恐慌,这是里维拉学不到的。
“我是认真的,麦克尼尔先生,你们应该把人放回去……趁着他们还没有决定采取进一步的激进措施。”
“劳尔·里维拉,你好像没有权力命令我们的特殊部队。”亚当·希尔特咄咄逼人地表态了,“请认准你的立场。”
这句话让刚从椅子上站起来的里维拉立刻坐了回去,局促不安的商业大亨试探性地朝着满脸怒容的圣会顾问提出建议:
“那……希尔特顾问先生,您的意思是……?”
“把他的脑袋砍了,视频发给贩毒集团看。”亚当·希尔特扔下一个让麦克尼尔感到意外的处理意见,“他们如何杀死墨西哥的平民,我们就如何杀死他们的爪牙。里维拉,你不必害怕遭受报复,假如你真的想当总统,就得明白有些代价只是通向胜利的必要损失。我们nffa会始终和你保持一致,只要你不动摇,我们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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