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家伙不懂规矩,可我们又没机会好好地教训他们。”其中一人略显沮丧地说道,“他们看来是下定决心要打仗了,但是总督却毫无反应,而我们根本没本事和他们对抗……”
有时候冥冥之中的安排是公平的。eu殖民者在南非的海岸线上登陆后,原本生活在这里的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亚人就被挤到了北方,在那里他们要时刻面对土著的威胁,由此养成了一种尚武的传统,这和他们那些在美洲的布里塔尼亚同胞有着相似之处。当一些后知后觉的家伙责怪总督为何以前会允许布里塔尼亚人组织民兵武装时,他们选择性地忽略了当时南非面临的种种问题。如今,整个非洲境内已经不存在任何能够对eu殖民机构发起有组织的攻击的独立势力,这些民兵武装自然该退场了。即便是巴黎市民也没有这种特权,而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亚人却妄想着同时拿到巴黎市民和哥萨克的权力。
麦克尼尔推测,阿非利加布里塔尼亚人的最终目的是凭借局势的混乱要挟赫尔佐格总督,使得赫尔佐格总督向他们让步。任内出现重大危险,对于任何一个殖民地官员而言都是致命的,这将会彻底断绝他们去欧洲碰运气的希望。赫尔佐格总督如果还想得到去参选执政官的机会,那就必须妥协。一旦事情闹大,也许巴黎方面会选择介入,而那样一来赫尔佐格本人的总督头衔也保不住了。
他手头的事情还有很多。麦克尼尔希望局势得到控制,那样他就有机会为老杰克联系好搬家公司,并让那个老人去巴黎安度晚年。无论如何,巴黎总归比南非任何一个城市都好得多,那里是eu的心脏,纵使藏污纳垢也不可能和这种不服王化的鬼地方一样不堪。他按照报纸上刊登的广告逐一拨打电话并询问对方的态度,而这些搬家公司大部分并不令人满意。
手机是阿达尔贝特·赫尔佐格买来送给他的。麦克尼尔本人不舍得买手机。
“……对,到时候你们去街区外围等着就行。”麦克尼尔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我们会把其他东西尽快运到那里……”
“先生,您好像对我们的业务范围产生了误会。”电话另一头的工作人员僵硬地答复道,“我们不会去随时可能遇到劫匪的地方为您进行服务。虽然说我们有必要满足顾客的一切要求,但我们只是普通的公司员工,没有胆量顶着枪林弹雨去突破封锁线。”
市民之间的武斗规模正在逐渐扩大,也许他们只是感到害怕。普通人没有必要和枪弹为伴,麦克尼尔坚信这一点。如果连只想安稳过日子的市民都不得不面对着子弹横飞的街道,那么一定是这个时代出了大问题。
“不,我可没说您或者您的同事必须穿过那么危险的地方。”麦克尼尔连连向对方辩解,“如果您认为有必要,那么我们把东西搬到你们指定的位置也可以——”
对方挂断了电话。
麦克尼尔叹了口气。非常时期,公司宁可得罪客户也不想成为混乱冲突中的牺牲品。若是放在往常,但凡有一点赚钱的机会,他们总是会兴致冲冲地前来挣这份钱的。
麦克尼尔一直工作到凌晨一点多才睡觉,他还在费尽心思地分析布里塔尼亚人的目的。第二天一早,他去楼下买报纸时,得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被赫尔佐格总督请来的苏格兰人,在马尼卡兰地区介入了两派游行示威人群的冲突。这些手段极其粗暴的苏格兰人直接派出了坦克,造成数百人死亡,一千余人受伤。事后指挥官在现场接受采访时得意洋洋地表示,赫尔佐格总督太温和了,想要平息抗议就必须采取他们的这种办法。
“见鬼。”麦克尼尔低声骂了一句,“他请来了一群瘟神……然而这些家伙并不能把那些市民的仇恨从他身上转移走。”
迈克尔·麦克尼尔感到他的工作毫无意义。总督在放任双方自相残杀,假如这就是赫尔佐格总督自认为最有效的控制手段,那么麦克尼尔当真要怀疑他的能力了。整理好手边的材料后,麦克尼尔打算前去见总督一面,听听对方的真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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