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摇头,“这不是他的心愿,这只是他的障眼法。”
“什么意思?”黄七不解。
二毛随口解释,“他给我留下了很重要的东西,但东西不在他的身上,而是被他埋在了山洞下面。”
“他为什么不把东西带在身上?这里这么隐蔽,又不会有人来?”黄七问道。
二毛长出了一口粗气,“他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如果把东西带在身上,万一有人无意之中闯进来,就会将东西拿走。他留下这四个字,并不是为了让闯进来的人把他埋掉,他身无分文,谁会埋他?”
黄七隐约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这句话是冲你说的?”
二毛点头,“嗯,这句话只有我看见了才会照做,别人就算看见了也不会理会。”
“我的天哪,这个人怎么这么聪明?”黄七感慨。
“他不但聪明,还异常缜密,”二毛说道,“这些年朝廷一直在搜捕我,但凡他露出一点马脚,我就活不到…...”
唯恐二毛回忆伤感,黄七急忙出言催促,“那你快挖吧,马车还在路上,咱们也不能在这儿耽搁太久。”
听得黄七言语,二毛收回思绪,上前抱起了姬有德,触及到姬有德僵硬冰冷尸体的瞬间,一股强烈的悲伤铺天盖地的袭来。
眼见二毛眼圈泛红,黄七急忙说道,“先别急着搬他,先找东西呀。”
“东西应该埋在他的身下。”二毛说道。
将姬有德挪开之后,其身下果然有一小片区域颜色与周围略有差别,二毛徒手挖掘,很快自一尺多深的地方挖出一个纸包,纸包只有巴掌大小,由油纸严密包裹,外面还捆扎着自衣服上撕下的布条儿。
二毛解开布条,剥开一层油纸,发现里面是黏糊糊的一层油脂,油脂最大的作用就是防潮隔湿,二毛摸索着找到下一层的纸边再剥一层,里面竟然还有一层。
接连剥去了五六层油纸,这才露出了里面的东西,里面有一个厚厚的信封儿,还有一个食指大小的黄色事物,有些像飞鸽传书用的竹筒。
信封用蜡泪封住了,眼见二毛想要打开信封儿,黄七唯恐其看过书信又会哭,急忙出言说道,“东西已经找到了,咱赶紧走吧,万一马车被人偷走了,咱怎么回去呀?”
感觉黄七说的有道理,二毛便将那信封和那竹筒小心的揣进了怀里,随即背起姬有德躬身走出了山洞。
“我帮你抬吧。”黄七想要帮忙。
二毛摇头,“不用,小时候他背过我好多次,我也该背他一回了。”
见二毛态度坚决,黄七也不便再说什么,不过来时的路上二毛一直走的踉踉跄跄,但背着姬有德,二毛反倒步履沉稳,健步如飞。
片刻过后,二人回到路旁,将姬有德放进了轿厢,黄七随后上车,坐在姬有德身边扶着他。
“多谢你了。”黄七的举动令二毛好生感动。
“瞎客气什么呀,以后对我好点儿就行了,”黄七放下轿帘,“快走吧。”
二毛去到驾位抖缰催马,马车风驰电掣,疾行回返。
次日上午,二毛自一处县城暂停歇马,趁机出去采买了不少酒水,由于朝廷管控粮食,本就很贵的酒水而今更是贵的吓人。
除了酒水,二毛还买了铁铲和几匹布绸,父亲等人埋骨之处位于深山之中,棺木运不进去,只能用布绸裹身,安葬姬有德。
下半夜丑时,二人终于回到玄云宗东面的镇子,连夜背尸进山,将姬有德与父亲和子许葬在了一处。
回山卸下酒水,黄七又陪着二毛去县城归还马车,待得琐事忙完,已是大年初二的二更时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