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陆清婉不就是凭借着出神入化的变脸功夫,将她乃至陆家人耍得团团转。
真想知道她在被自己惯用的手段噎得说不出话来时心中是何滋味?
陆知微眼中含着泪光,垂下了头,断断续续的说道:“起初,我也是这样想的。”
“秦嬷嬷待我这样好,处处尽心尽力,又怎会害我呢?”
“可就在昨夜花灯节的时候,她亲手将我推入了混乱的人群中。”
“父亲,您不知道,我那时有多害怕……我差点……差点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们了。”
陆侯爷见她满脸泪水,声音哽咽,心不由一软,无论如何,这都是他寻找了十几年的女儿。
“不怕。”陆侯爷安抚道,“父亲会替你做主的!”
陆知微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不住点头。
唯有方氏狐疑的看着陆知微,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直到陆清婉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二妹妹,你怎么不早说?若你今早便说了秦嬷嬷的恶行,也不会受伤!”
电光火石间,方氏抓住了漏洞。
她死死的盯着陆知微,一字一句的说:“既然你早就知道是秦嬷嬷害的你,为何你不早说?非要等到现在?”
“难道说……这都是你……”故意为之?
“当时大长公主也在。”陆知微声若蚊蝇,速度却飞快,她抬起一双泪眸,无辜地打断了方氏的话,“这样的丑事怎能让大长公主知晓?”
陆侯爷点了点头,赞同道:“家丑不可外扬。”
方氏被噎得说不出话。
而陆清婉两计不成,一双手已经攥得死紧,不敢再多话。
秦嬷嬷见大势已去,跌坐在了地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是我看走了眼!”秦嬷嬷盯着陆知微,苦笑一声,“没想到平日里一声不吭的二小姐竟有如此心机!不惜拼着自己受伤也要栽赃陷害奴婢!”
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秦嬷嬷仍没有破罐子破摔,她跪伏在地上,仍一字一句的说道:“还请侯爷与夫人明鉴!无论如何,奴婢都不会伤害二小姐!奴婢与二小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奴婢又怎会蠢到伤害二小姐呢?那不是自绝生路吗?”
方氏信了,犹豫了一会儿,道:“秦嬷嬷平日里的确……”
“母亲曾相信,董嬷嬷不会害我。”陆知微眼中盈满泪水,哽咽着打断了她的话,“可董嬷嬷却在背后中伤我,我只是一夜没有回来,她便说我被掳去了醉芳阁清白已失。”
“现在母亲是又要相信秦嬷嬷吗?在您心中,我就这样不堪?试问,我为何要陷害秦嬷嬷?”
“我若不喜欢她,打发她去别的地方就行了,何须拼着自己受伤去陷害她?”
“分明是秦嬷嬷害我,为何你们都不信我?”
她的模样尤为可怜,垂下眼眸时,泪珠连成串,一滴一滴落在了青石板上。
就在陆侯爷沉吟之时,陆知微又低泣着说了一句:“我也想知道,秦嬷嬷是受了何人指使?为何处心积虑地想要害我?”
“无论是秦嬷嬷还是董嬷嬷,都是奔着毁了我的名声去的,我的存在,究竟是挡了谁的路?”
此话一出,有的人神情变得严肃,有的人心虚的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