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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十六章 踌躇徐绩本天分(第2 / 2页)

徐世绩喝令刘胡儿,说道:“押王五郎下去,取其首级,示全军将士见之。”

王五郎的脸上再无笑意,面色大变,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叩首求饶:“大郎!俺知罪了,求饶此回!下次断然不敢再犯。”

徐世绩亲手把王五郎扶起,拍了拍他的胳臂,温声说道:“五郎,你我相识的日子不为短也,你知道的,不仅系你乃罗兄的同乡之故,并也是因你颇有才勇之能,俺素来对你甚是看重。前日打下离狐,咱部曲得了扩充,俺原已与罗兄说过,有意迁你校尉。”

王五郎感激涕零,挣开徐世绩的手,再次下拜在地,叩头说道:“王五这条命,自今便献给大郎了!往后大郎说令往东,王五绝不敢往西!刀山火海,愿为大郎效死。”

徐世绩说道:“俺也不用你往后为俺效死。五郎,带兵打仗,首要一条,便是须得令行禁止。军令既下,若皆不从,仗还怎么打?因而,你今日违俺军令,俺虽本已欲迁你校尉,虽然俺喜你武勇,心中实是对你极为不舍,但也只好依令行军法。”

王五郎愕然,说了半天,还是要杀?

罗孝德在旁,欲为王五郎求情,徐世绩目光转到,罗孝德的嘴巴嗫嚅了两下,终是一则因徐世绩平时的恩威并施,一则因前日在离狐被砍下的那些人头,求情的话他居然不敢道出!

王五惊骇叫道:“大郎!迟到的不止俺一队!其它各队,也有迟到的啊!”

“不错,但俺不能把迟到各队的队正全都杀了,没办法,谁叫你最晚到呢?只能杀你了。希望能借你的人头,使咱军中的将士,以后能够做到无人再敢迟到。”徐世绩很诚实地说道。

刘胡儿唤来行军法的兵士三四人,按住了挣扎的王五郎,将他拖到边上,一刀杀了。

杀罢,取下首级,遵照徐世绩的命令,刘胡儿一手提着王五郎的人头,一手挽住缰绳,乘马绕着在官道正组列行军队形的将士们兜转了一圈,边行边喊道:“军令:一个时辰后在城南集合,王五队迟到了一个时辰,最晚到达。依按军纪,王五已斩。大郎令:王五队喽啰五十人,尽编入敢死,今攻封丘,若其中有於战中立功者,可赎其罪。大郎令:日后集合,再有敢晚至者,依王五此例,上到郎将,下到喽啰,不论高低尊卑,一概斩之!”

官道上的数千将士部曲,眼见王五血淋淋的人头被刘胡儿手提而驰,无不悚然。

聂黑獭、李善道等都在徐世绩的边上,徐世绩令斩王五的经过,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本来见天色已晚,有心问一问徐世绩,要不要把开拔南下的时间改为明天早上的聂黑獭,欲问的问题,自是也问不出口了,话到嘴边,变成了问徐世绩:“郎君,现在出发么?”

“再给各部一刻钟的整队时间,一刻钟后,开拔出发。”

这一回,没有任何一部、任何一队的部曲延迟了,不到一刻钟,全军行军的队形已成。

徐世绩一声令下,罗孝德部居前,聂黑獭部护从中军,李善道部殿后,掳掠来的丁壮民夫们推着大小的车子位在中军和李善道部前边,加上民夫丁壮,全军三四千人,启程南行。

随着李善道回到了本部队中的高丑奴,半晌没有说话。

一直到已行军三四里,他才嘟囔了句:“王五郎亦是好汉,且是罗头领的同乡,却这就杀了?”

离狐县看到的人头,是杀过后的,王五郎则是在李善道、高丑奴等的眼皮底下杀掉的,两者分别带给高丑奴的冲击力因甚不同。

李善道听到了他的嘟囔,踌躇再三,慨然叹道:“有的人,天生就是将帅。”

为何一定要杀了王五郎?李善道琢磨到现在,大致地已经猜出了徐世绩的用意。

不仅是为整肃军法,恐怕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缘故,便是接下来的对阵费青奴、攻打封丘城。

费青奴所部,如徐世绩所言,皆府兵,人数虽不太多,千余人,可操练有素,甲械精良,战斗力却很不弱,可以预见得到,与费青奴部的这一仗,必是硬仗,那么在这个关头,本部的军纪能否严明,主将,也就是徐世绩下达的军令能否被部属严格地执行,显是就至关重要了。

一夜行军,到天亮休息了一个时辰,收拢了下落后的部曲。

然后继续行军,这天中午,部队从胙城、长垣间穿过,再往前,便即封丘县城。

斥候驰马回报:“费青奴部已将至封丘县城,其部现距封丘县城不到三十里。”

徐世绩紧急召集罗孝德、聂黑獭、李善道等将,简单地商议了下后,做出决定,留下两百喽啰,看守丁壮民夫和车辆辎重,余下主力,轻兵疾行,一定不能让费青奴部先到封丘。

三千余主力将士,谨从徐世绩之令,在分出了看守民夫、辎重的喽啰以后,加快了行速。

快到傍晚时,郁郁葱葱,前面数里,一山在望。

“此山名为黑山,过了此山,再行四五里,便是封丘县城。”徐世绩马上举鞭,指山言道,顾令左右,传下军令,“令全军再加快点行速。到了封丘城外,捶牛宰羊,犒赏全军。”

夕阳西下,余晖洒遍远近,衬得远处的黑山,也是一片的金黄色。

满头大汗的斥候急匆匆驰回,来不及下马,已大叫禀道:“大郎!费狗的兵!”

“什么?”徐世绩问道。

遥遥似有鼓声,从黑山的脚下,随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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