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武帝”欧阳天击飞“天山仙姥”戴芙蓉和黎玉的瞬间,“飞天神龙”钮清的双掌亦堪堪袭上了他的身躯。此时,他已将全部功力用以攻击“天山仙姥”戴芙蓉和黎玉二人,哪还有余力再来抵挡“飞天神龙”钮清迅猛的攻击?回救已是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等着被“飞天神龙”钮清重创甚至击毙当场了。
“飞天神龙”钮清眼看着就将得手,却陡感身后一股极强劲的罡风袭来,不由心神一震:袭击者功力极深,凭感觉大概不亚于“剑帝”张枫、“刀王”乔冲的功力。难道是“陆地游龙”宇文烈出手在身后偷袭?
他顾不得多想,闪避已是不及,危急关头,他一咬牙,反手一掌挥出,迎击身后的偷袭者,但另一掌仍不肯放过重创“武帝”欧阳天的机会,“呼”地一掌,将“武帝”欧阳天的身子击飞出丈外。
与此同时,那正在偷袭“飞天神龙”钮清的“追风剑客”凌玉峰亦与“飞天神龙”钮清遇上了同样的处境,他眼看着就可重创“飞天神龙”钮清了,不想身后却同时袭来了两股凌厉的劲风,若不回救,自身恐就得先受重创。无奈之下,他也只得抽回一掌反击身后之人。也幸亏有此一着分散了他的功力,否则,以“追风剑客”凌玉峰的全力一击,“飞天神龙”钮清以单掌之力,就算能勉强接得下来,恐怕也会受伤不轻。
这就是连续六声大响的原因。前两响是“天山仙姥”戴芙蓉和黎玉双双中掌,继之是“飞天神龙”钮清一掌接住了“追风剑客”凌玉峰的偷袭、一掌击飞了“武帝”欧阳天,最后两响则是“追风剑客”凌玉峰反手闪电般地接住了身后“袖里乾坤”胡智和“黄面虎”黄彪的攻击。
说时迟,那时快。几方面几乎同时发动,全都是一瞬间事。
其实,“袖里乾坤”胡智对“追风剑客”凌玉峰早就有所怀疑,并一直在暗暗观察、警惕之中。
“追风剑客”凌玉峰率队驰援“昆仑”惨败而归,“袖里乾坤”胡智当时就颇为不解,既然“武林教”主力、高手均已大举进京,以“追风剑客”凌玉峰的功力、经验,加上“戊土堂”盟众的实力,就算仍不能敌已并无多少高手的小部分“武林教”匪徒,按道理全身而退应无多大问题,至少也不该闹得全军覆灭吧?
几天前的深夜,“追风剑客”凌玉峰悄然外出,“袖里乾坤”胡智即拉着“黄面虎”黄彪在后跟踪,虽中途失了踪,但他们随后远远看到在那孤峰上与四位红衣蒙面人凑在一起的那人的背影,却颇似“追风剑客”凌玉峰。
所以,今天深入险地之后,“袖里乾坤”胡智除在注视场中情势变化、思谋对策之外,更不敢放松对“追风剑客”凌玉峰的监视。故而在“追风剑客”凌玉峰偷袭“飞天神龙”钮清的瞬间,“袖里乾坤”胡智即已反应过来,迅疾拉着“黄面虎”黄彪从后追击。无奈“追风剑客”凌玉峰的功力实在太高,虽在仓促之间,仅以单掌之力反击二人,亦将他们震得受伤倒地。
“飞天神龙”钮清环目一扫场中状况,“武帝”欧阳天虽已重伤,但在对方重重保护之下,已无再下手的机会。双方之人虽在怒目相对、大有一触即发之势,但估计在“武帝”欧阳天疗伤未结束之前,“武林教”一时也不会发动进攻。
他担心“天山仙姥”戴芙蓉、黎玉和老父亲等人的安危,示意众人保持警惕之后,即往伤势最重的“天山仙姥”戴芙蓉跑去。
“剑帝”张枫盘膝坐在“天山仙姥”戴芙蓉身后,双掌抵住其后背,头上白雾蒸腾,显正在全力运功,司徒超以金针在“天山仙姥”戴芙蓉的相应穴位上不停地扎刺,但仍收效甚微。
“飞天神龙”钮清赶紧坐到“天山仙姥”身前,双掌紧握住“天山仙姥”的双手,将两股醇厚的真力缓缓输入“天山仙姥”体内。
渐渐地,在三人合力之下,“天山仙姥”戴芙蓉终于苏醒过来。她睁开无神的双眼,虚弱地说:“没用了,你们别费力了。”
“飞天神龙”钮清见她能够开口说话,心中大喜,安慰道:“师婆,您别担心,我们一定能救你。”
“天山仙姥”戴芙蓉缓缓摇了摇头,看了下眼前的“飞天神龙”钮清,又看了眼不远处那衣衫褴褛的老者,吃力地说:“盟主,那……就是……你爹。”
“飞天神龙”钮清回头看了下那衣衫褴褛的老者,也就是他千里迢迢一心想要救出来的父亲,见他在“南海潜龙”游四海的帮助下,已能勉强坐起,而且那苍白的脸上竟出现了一片暗红,心下稍安,赶紧说:“师婆,我爹没事,您放心。”
“天山仙姥”戴芙蓉似突然想起什么,再次睁开无神的眼睛,急促地说:“童……童……”“哇!”一口瘀黑的血液喷涌而出,血液中竟含有大块的肉坨。随之,她的头一歪,停止了呼吸。
“飞天神龙”钮清大惊,赶急加紧运送真力,却已毫无反应。
“剑帝”张枫黯然道:“她内脏俱碎、血脉寸断,已去了。”
“飞天神龙”钮清虎目含泪,伸手合上她那尚睁着的眼睛,凄然道:“师婆临终前尚牵挂着师公,她哪知道,师公已被欧阳天那狗贼害死了。两位老人家在世时虽然感情深厚,却因故分开了数十年,但愿在阴世能恩恩爱爱、永不分离。”
突听司徒超焦急地说:“盟主,我先前看了下令尊,他老人家生机枯竭、已近油尽灯枯之境,此时恐怕是‘回光返照’之状,你还是快过去与老人家说几句话吧。”
“飞天神龙”钮清骇然一震,赶紧走到父亲身前,只见这位当年亦曾纵横江湖、英俊潇洒的“须弥剑客”,如今却是骨瘦如柴、满目沧桑、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还不到五十岁的人看上去却似有七八十岁的高龄。不由悲涌心头,双膝一软,跪在父亲面前,哽咽着说:“爹,您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