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马大勇清醒过来,那三人早已扬长而去了。好在“粉面狼”裘安见他久久未醒,而又满脸血污,误以为他已气绝身亡,也就未再另下毒手,方使他又躲过了一劫。
马大勇睁眼一看,秀姑仍赤条条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下身处流出来的大量血污将棉被都浸透了。此时,他身上所点穴道已自动缓解。他大叫一声,扑到床上,一探秀姑,已气息全无了。可怜秀姑年仅十六岁的少女,那经得起身有武功的三个大汉野兽般的轮番疯狂蹂躏,竟致香消玉殒了。
马大勇对着爱妻和岳母的遗体,哭得死去活来。良久,大勇收住了泪水,胸中燃烧着复仇的怒火。
当晚,他就在屋内掘了两个深坑,将陈大娘和秀姑安葬了。又一把火,将整个房舍付之一炬。待村里众人纷纷赶来救火时,他已带了把杀猪刀,到处探访“粉面狼”裘安报仇去了。
没过几天,他就将“粉面狼”的落脚之处打探清楚了。原来,这家伙自被“五绝仙子”康敏击伤之后,就再也不敢留在扶阳,便弃家躲入其姨夫、当朝军机大臣高恒的府中来了。
探虽探出来了,但侯门深似海,且高府武林高手云集,以马大勇之能,哪能进得去?于是,他每天都在高府周围徘徊,等待时机。可那“粉面狼”裘安每次出门均是前呼后拥,根本无法下手。
一直等了两个多月,好不容易等到那“粉面狼”裘安有一天晚上单独外出幽会情妇,马大勇的机会来了。他悄悄尾随到一条暗巷深处,突然从后偷袭。但那“粉面狼”裘安机警异常,一闪即已避开。想这马大勇全仗一股复仇的怒火而来,仅有几斤蛮力,岂能是武功颇有根底的“粉面狼”裘安的对手?交手不过几招,已被裘安将其手中之刀击落。
此时,“粉面狼”裘安亦已认出了马大勇,狞笑道:“原来你这小子命大未死。正好,那就现在送你去夫妻团聚吧。”正欲狠下毒手,陡闻一声沉喝:“住手!”声音低沉震耳,显见来人武功极高。“粉面狼”裘安大吃一惊,顾不得再对马大勇狠施毒手,赶紧循深巷急急溜走了。
转眼间,一条人影已一阵风般卷到了眼前。马大勇凝目一看,来者乃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大汉。
那大汉见行凶之人已然溜走,仅剩一个愣头愣脑的小伙子尚愣怔在当场,便关切地问道:“小伙子,你伤着没有?”
马大勇对着他纳头一拜,黯然道:“多谢恩人相救。不过,在下这条命留在这世上也是多余的了。”
那大汉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大勇已是万念俱灰,悲泣道:“小可家破人亡、仇深似海,却又无力报仇,留此残躯尚有何用?”
那大汉道:“小伙子,你有何冤仇且对我说说看,说不定我还能帮你。”
马大勇摇摇头,低沉地说:“没用的,这仇除非我自己有能力去报,决不能假手于人!”
那大汉赞道:“小伙子志气可嘉!不过,如果你果真有冤仇,就算你不愿他人替你报仇,说不定我可以教你功夫,让你能够自己去报仇呀。”
马大勇眼一亮,不错!这倒是个好主意。忙跪下磕头道:“恩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那大汉忙拦住他说:“慢着,慢着。你还未告诉我你究竟有何冤仇?仇人是谁?再说,我只答应教你功夫,可并没答应收你为徒呀。”
马大勇站起身来,满脸悲愤,含泪将自己的血海深仇向大汉诉说了一番。
那大汉听得满腔怒火,恨声道:“刚才那家伙就是‘粉面狼’裘安么?”
马大勇含泪点头。
大汉遗憾地说:“可惜,可惜。早知道他是如此淫恶之徒,刚才就不应该让他溜走。”稍顿又问道:“你方才说,那家伙是军机大臣高恒的什么外甥?”
马大勇点点头。
那大汉沉吟道:“这就有点麻烦了。那高恒府中能人极多,绝非善地。那淫贼如果隐匿不出,或总是有高手随从保护,倒一时还真拿他无可奈何。”
马大勇坚毅地说:“只要师父能教我功夫,我一定能找到报仇的机会。”
那大汉道:“我不是不教你功夫,只是在这种状况下,恐怕不是教你个三招两式就能够解决问题的。看来,你还得跟我苦练几年才有希望报仇。好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的根骨也还可以,我就收了你吧。”
马大勇大喜,忙又跪下磕头拜师。后来才知,那大汉就是名满天下的“神刀侠”乔龙。
此后,马大勇就随着“神刀侠”乔龙回到倚天岭“虎啸山庄”苦练武功。这期间,他几次欲前往京师报仇,都被师父拦住,说他的功夫还不足以去报仇。
马大勇简略地说了他的一番经历,直听得马腾云、何芸及隐身暗中的“飞天神龙”钮清怒恨满腔。
钮清暗道:“既然大勇有如此血仇,自然得让他亲手报仇不可。只是他功力尚浅,得想办法好好造就他一番才行。”当下也不再去惊动三人,悄然下山回房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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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乾坤堡”西南三十里外的那座废宅大屋里,时间是三更过后。当中坐着的仍是那位身穿金黄色长袍的“武帝”,他身前肃立的还是那位橙衣蒙面人、六位红衣蒙面人和一众黄衣蒙面人。较前几天有所变化的是黄衣蒙面人已只剩下五个人了,另外却多了个并未蒙面的“玉面哪吒”黎刚。
“武帝”一双冷毒的精眸逐一扫过众人,仿佛一头欲择人而噬的“怪兽”,直看得众蒙面人毛骨悚然、心惊胆颤,大有“危如累卵”之感。
稍顷,“武帝”以阴沉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语调说:“本想一网打尽那几个老鬼和那些意图抗拒本教的江湖蠢材,却因‘飞天神龙’钮清那小子的突然出现,致使战局急转直下。非但那几个老鬼安然无恙,反致本教‘玄武’、‘朱雀’、‘麒麟’三堂正副堂主俱皆阵亡,三堂精英尽丧。损失之惨,系本教立教以来之最,实乃奇耻大辱。”
那躬身肃立的一众蒙面人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做声,唯恐一个不小心被这头已被激怒了的“怪兽”连骨头都“吃”掉。
“武帝”森寒的目光一扫“玉面哪吒”黎刚,沉声道:“你在阴山传信,‘飞天神龙’钮清已被困‘阴山死域’,何以又会及时出现在‘乾坤堡’?”
“玉面哪吒”黎刚心神一震,吱唔道:“禀教主,属下确曾尾随并亲眼目睹那小子和那姓艾的贱婢闯入了‘阴山死域’,哪知他们竟会在这儿出现,这……可能是……”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才能自圆其说了。
“武帝”冷冷地注视了“玉面哪吒”黎刚片刻,沉吟道:“如果你所言属实,那就是那小子极为机警而又运气太好,尚未遇到怪兽阻拦即已发现异兆而及时退了出来;当然,也有可能是全凭武功和机智硬闯出来的。若是后者,则此人就太可怕了。”
一位红衣蒙面人听“武帝”的语气似有缓和,遂壮着胆子说:“教主,既然那小子处处与本教为敌,何不设法除之?”
“武帝”沉声道:“如何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