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清道:“‘重九’将临,我们要做好准备前往‘乾坤堡’了。”抬头看看远处灯光闪烁的北京城,又道:“京城乃繁华之都,也是各种势力混杂之地,我们不妨稍作停留,顺便亦可探查一下‘武林教’、西域叛军等在京城的动态,诸位以为如何?”
乔氏父子和“双异”同时恭声道:“属下遵命!”
钮清与众人约定了联络之处,正欲告辞,乍见一旁的马大勇双目痴呆,不言不动,仿佛不知不觉间被人“定”住了似的,不由惊“噫”一声,叫道:“喂!二愣子,你中什么邪了?”
二愣子猛然从迷乱中清醒过来,不由一阵慌急,吱吱唔唔地说:“我……我……没……”
原来,二愣子自遇到钮清后,见事情一波一波、变幻莫测,他的心里也随之一紧一松、波澜起伏。初见师祖、师父逼迫钮清,他为钮清担扰,却苦于无法相助。再见钮清在乃师雷霆般的攻势下,竟然进退自如、飘然若仙,显然功力竟高过乃师多多,不由大为惊奇。最后钮清摇身一变,不但与师祖、师父化敌为友,还莫名其妙地成了师祖等口中的什么“盟主”,更令他迷惑不解。他实在想不通这位儿时伙伴究竟有多少神秘、多大神通。
“刀王”乔冲见状,脸色一沉,怒喝道:“大勇,你发什么呆?还不过来拜见……”
钮清见乔冲发怒,忙道:“老前辈请息怒,我们乃是儿时旧友,乍然久别重逢,他是高兴得傻了。”又转对马大勇说:“二愣子,我已见过狗娃子和花姑了,唉!天可怜见,我们都闯过来了。”
马大勇神情一震,愕然瞪视着钮清,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钮清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又可以聚在一起了。”
马大勇赶紧问道:“他们在哪?现在怎样?”
钮清欣然道:“他们一个拜在‘流云剑客’张新明张大侠门下,一个被‘金岭女侠’莫丽蓉莫女侠收为徒儿,如今都学了一身好功夫了。只是他们也与你一样,投师后都另外取了大号,狗娃子名叫马腾云,花姑则取名何芸。”
说罢,与众人拱手道别,翩然下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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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直门外,一位俊美不凡的白衣书生飘然而来。刚达城门口,突从门墙下闪出一位灰衣大汉,拦住了他的去路。
白衣书生一怔,只见拦路的大汉两眼炯炯有神,双“太阳穴”高高隆起,步履极为矫健,显是内外兼修的一流高手。凝神细看,似曾相识,正欲动问,那大汉已开口道:“请问阁下可是钮清钮公子?”
白衣书生点点头道:“不错,你是……”
那大汉一抱拳,躬身施礼道:“小人阿兰保,奉家主人之命在此迎候公子。”
钮清一怔:自己刚抵京师,除“刀王”乔冲父子、“武林双异”等人外,并无人知道自己将于此时此地进城,难道此人乃“刀王”乔冲父子或“武林双异”安排来的?若是他们派来的,似乎是多此一举,且听语气似也不对。不由疑惑地说:“请问贵主人是……”
阿保兰恭声道:“家主人乃公子旧识,公子见面即知。公子请!”
钮清更是迷惑,自己尚是第一次来京城,可说是人生地不熟,哪有什么旧识?从前交往过的人中,除结义大哥冯立自称是京师商人外,亦无其他京中旧友,难道是大哥冯立派来的?亦不可能,因为他并不知道自己已来京城,更不可能对自己进城的时间、地点掌握得如此清楚。
那又是谁呢?难道是贼党?看这阿兰保一脸淳朴,满腔诚意,又不似有诈。
管他哩!且跟去看个究竟,若这阿兰保存有歹意,凭他,恐怕还奈何不了自己。
钮清艺高人胆大,决心将此事弄个明白。遂让阿兰保在前引路,自己随后泰然而行。
进入城内不远,路旁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阿兰保肃容道:“公子,请上车吧!”
钮清既抱着“深入虎穴”的心态,也就不再客气,略一点头,即抬腿跨上马车。
阿兰保待钮清坐好后,始跳上车夫座位,打了个响鞭,马车启动了。
车行极快,穿大街、过小巷,盏茶时间,已进入一座占地极广、高大华丽的大宅院内。
马车停下,阿兰保躬身道:“请公子下车!”
钮清下车一看,原来停身在一座大花园的水榭前面。园中花木扶疏,亭台楼阁,假山鱼池,雅致精巧,无美不备。
钮清暗暗忖道:好阔气!看来若非王侯显宦之家,亦是阔闾巨绅府第。只不知此宅主人究是何人?与自己有何关系?将自己引来此地有何目的?
既来之,则安之,管他宅主是谁,目的何在,且静观其变吧。
钮清随着阿兰保穿过花林,绕过假山,来到一座琉璃碧瓦的宫殿前,殿门上方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养心殿”。
阿兰保恭声说:“请公子稍候。”遂独自进殿而去。
稍顷,响起一阵丝竹声,接着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