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清平静地说:“老前辈尚请息怒,先冷静……”
老者恨声道:“冷静?我女儿一家一十三条人命摆在那儿,死状之惨,令人发指,你叫我如何冷静?”
钮清苦笑道:“老前辈,您听我……”
老者怒道:“所有人都知道,行凶者乃‘飞天神龙’钮清,你还用抵赖么?”
钮清一时真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讷讷地说:“这个……”
老者厉声道:“你无话可说了吧。”不待钮清再说,扭头对那大汉沉喝道:“龙儿,还不动手!”
那大汉道声:“得罪了。”刀光暴闪,快如闪电般射到钮清胸前,其拔刀、出刀之快,当真匪夷所思,若换了旁人,绝难躲过这神奇的一刀。但今天碰上的却是已功臻化境的钮清,事情则又当别论了。
钮清眼见刀光一闪即到胸前,心中一惊,微一拧身,轻飘飘地避了开去。那大汉眼见钮清轻易地避过了这一刀,轻“噫”一声,刀光再起,疾向钮清攻去。
钮清明知冤枉却苦于无法解释,且更不能出手伤了对方,否则误会更深,不由心中大急。眼见大汉刀光闪烁,招招攻向要害,端的凌厉无比。心中叹服,这人确是使刀的好手,当今武林使刀者,能超过他的恐怕没有几个人了。当下凝神运气,施展“凌空虚渡”轻功身法,将身子轻飘飘地拔起,犹如一张薄纸,在刀风激荡中上下漂浮。
那大汉先还自重身份,不肯全力对付一个赤手空拳的少年,待见这少年身手实在高绝,遂不再顾虑,凝神运刀,全力进攻。哪知不管他刀法如何凌厉,眼前这少年的身子,竟然随着那疾猛刚劲的刀风,轻旋曼舞,冉冉飘飞,衣袂拂荡,直似花舞秋风。转眼攻了一百多招,竟连人家的衣角也未沾着,不由大为气馁,额上冷汗直冒,越战越心惊,刀势渐渐弱了下来。
那老者在一旁也看得神色越来越是凝重,这小子果然不凡,难怪他屡屡肆虐行凶,无人能抗。眼见龙儿攻了他一百多招,他竟从未还手,若一旦还招,龙儿岂能抵敌?不由沉喝道:“住手!”
两条纠缠的人影闻声一闪分开,钮清面带微笑,神定气闲地站在三丈之外,那大汉却有点微微气喘了。
那老者缓步上前,说:“阁下果然高明,难怪如此猖狂。老夫已四十年未与人动手了,今天倒要领教领教。”略一运功,全身骨骼“咔咔”作响。
钮清见状,心中惊凛,这老者功力绝顶,可能犹在“武林双异”之上,自己绝不可能仍像适才那样仅以轻功避闪,而一旦被迫还手,则一时半会绝难停得下手来,万一有所损伤,事情就更难解释了。
遂飘退丈余,朗声道:“老前辈可否容晚辈一禀?”
那老者其实心中亦极为沉重,他自忖并无必胜的把握,若一旦败北,不但一世英名付诸流水,为女儿、女婿报仇更成泡影。只是骑虎难下,不得不硬着头皮而上。咋闻钮清之言,趁机止步,但口中却仍冷冷地说:“你可是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钮清诚恳地说:“老前辈,桩桩血案,均系有人冒在下之名为恶,绝非晚辈所为。”
老者一怔道:“冒名嫁祸?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钮清道:“晚辈已发现少许线索,可以肯定是‘武林教’中之人所为,若假以时日,必能揪出真凶,澄清真相。”
“老夫如何相信这不是你的搪塞之词?”
“请给我一年时间,晚辈若不能查明真相,任由老前辈处置。”
老者见他语气坚决,不似有假,不由将信将疑。更且,若非要动手,自己实无必胜的把握,不由沉吟不决。
正当他进退两难之机,岭下传来一声清啸,一条人影星飞电策般射来,转眼到得眼前,现出身形,竟是“武林双异”之一的“金翅大鹏”蒲天宇。
“金翅大鹏”蒲天宇刚停住身形,即朗笑道:“乔二哥,让你们久等了。”
突见钮清也在场中,不由一怔,忙翻身下拜,道:“属下蒲天宇参见盟主。”
这一叫,将那老者、大汉及一直呆愣在一旁的二愣子,叫得同时一惊。
那老者失声道:“什么?老蒲,他就是你所说的那位新盟主?”
“金翅大鹏”点点头道:“正是!”
他边起身边指着那老者向钮清介绍:“这位就是本盟当年四大护法中的‘雷霆刀’、如今的‘武林双圣’之一的‘刀王’乔冲乔二哥”
又一指那大汉道:“这一位是乔二哥之子乔龙,江湖人称‘神刀侠’。那位小哥乃乔龙的徒弟马大勇。”
钮清一抱拳道:“见过乔老前辈、乔大侠。”
乔家父子亦勉强还礼。
“刀王”乔冲神色凝重地将钮清上上下下仔细端详,见他器宇轩昂,一脸正气,实不像是邪恶之辈。不由疑惑地对“金翅大鹏”蒲天宇道:“蒲老弟,近日来的江湖传闻你可听到了吗?”
“金翅大鹏”蒲天宇点点头道:“略有耳闻。但我相信那些事绝不会是盟主所为。”
“凭什么?”
“凭我的直觉!”
“这……”
突闻岭下又是一声长啸。